步。
三点的阳光最毒辣,她一点都不觉得晒,手拂过层层芦苇,向更深处的地方走去,渐渐将她也埋没。
手机响起,她停下脚步。
孙叔叔:【宁宁,你妈妈现在情绪不好,哎,路上要小心,路你都认识吧?要不然你等会我,马上就出来了。】
【不用了孙叔叔,我都走了。】
【好吧,路上小心。】
看完这条信息,她把手机放进口袋,继续往里走,直到她被层层芦苇淹没。
沈宴宁从芦苇丛里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沾了一脸,脊背的汗将衣服浸湿,她原路返回。
下了楼梯后,两人早已不在,墓前却有一个人。
等那人转过头,沈宴宁本来要往里面走,却停下脚步。
那人将手里的话摆放在墓前,嘴巴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沈申扭过头,看到站在原地的沈宴宁,神色慌张,却能清楚看到他眼下的困倦,还有下巴处的胡渣。
沈宴宁走过去,叫了一声“爸”,便没了后话,她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席昊的照片,眼睛一阵子的酸楚。
圆嘟嘟脸,笑盈盈的样子,看谁都很亲和,也不怕生的小孩子,原本这张照片是席静最喜欢的一张,却没想到这张照片用在了这里。
沈申开口:“如果昊昊还在的话,会和宁宁一样懂事的,咱们这个家——”
“爸。”
沈申继续说:“最后也不可能是这个结局。”
他坐在墓碑旁边,衣服蹭了灰也不在意,继续没头没尾往下说,一个四十几出头的男人,捂着脸开始痛哭。
这一哭,将沈宴宁将要掉下的眼睛硬生生逼了回去。
她站起身,问:“爸,你真的以为家散了是以为昊昊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们这个家才散的?”
不等沈申回答,她低头笑了笑,脚踩到了一块小石子,再踢到别处。
“爸,假如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也会哭得这么伤心吗?”
沈申动作一顿,慢慢放下手,他双眼模糊根本看不清沈宴宁的样子,也回答不了。
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昊昊,即使没有昊昊,这个家也会照样过下去,但其中有一些不可控的原因,让这个家散了。
是什么让这个家散了,作为一个男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
沈宴宁走出墓园,沿着一条路走,漫无目的地走,头顶的太阳越来越亮,越来越晒,还是要走完着段路。
等她走回去的时候,太阳也落山了。
推开大门,孙宏正好从厨房出来,双手端着盘子,沈宴宁看见后跑过去帮他掀起内屋的帘子。
“宁宁怎么回来这么晚?晚点也好,刚好赶得上吃饭。”
沈宴宁没回答,返回厨房打开电饭煲盛出三碗米饭。
开饭后,席静从房间里面出来,眼睛还是肿的,想必是哭了一路。
吃饭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孙宏说:“明天去街上的集市买点东西回来吧, ”
沈宴宁点头,孙宏继续说:“让你妈妈明天休息休息,赶早咱们就去集市。”
饭吃完后,沈宴宁去洗了碗,收拾完顺便冲了个澡,端了个凳子坐在院子中央。
“沈宴宁?”
门口传出声音,沈宴宁站起身走向大门,陈泽阳穿着背心和凉拖站在门外。
“你住在这里?”
“我奶奶家。”
陈泽阳说是和陈父来买木材,他说明天早上有赶集,问沈宴宁要不要去时,从屋里出来的孙宏替她答应了下来。
“宁宁同学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说了,这样吧,明天早上八点,咱们在路口的老树下碰面?”
陈泽阳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他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