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瑶急急擦干眼泪,红着眼,她呛声:“我,我迷路了,太热,又被热哭的。”
陆时安噗呲笑出了声,顿感此举不对,他急忙收敛,咳道:“师兄自小生在浮生峰,这里哪些地方凉快师兄可是比谁都清楚,喂,那个……瑶瑶师妹可要随师兄去避避暑热?”
东瑶看了看月照大师兄离开的方向,想到他的话,便摇了摇头,“我大师兄让我在这等他。”
“啧。”陆时安叉着手臂,他调侃:“月照峰的那群人都不着调惯了,你何必听他们的话?”
东瑶抿唇,对于这话她不赞同。
“我的师兄师姐何时不着调?”
“你才入门多久,怎会熟悉他们,师兄奉劝你,可得离你那大师兄远点,又古板又脾气暴躁,待谁都没好脸色!”
听及此,东瑶手掌一捏,眼圈又红了些许,陆时安不解,见东瑶眼里的泪又要流出,立马住了嘴。
东瑶喉咙忽而干涩,她张口,却觉半个字都难吐出,这一刻她才觉得,那个从小追赶的背影,此刻抓不住了。
或许,大师兄待她,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不是她待他时的那种感情,那种她情窦初开后才察觉,亦是偷偷藏在心底多年的感情。
只是师妹罢了。
一滴泪流出,落到地上瞬间便消失了,东瑶不想管了,便放肆哭了起来,一瞬间她又想起,在程夕煌离开那年还送过他一个亲手炼制的手铃,她用红绳串起,小心翼翼放进了程夕煌的包袱里。
而后的两年,程夕煌送回绝情门的信里,关于那手铃的字眼半点未提。
在绝情门女子送出的手铃代表着什么,谁又会不知呢……
“我,我……”陆时安有些无措,他张着手臂摇晃,路过的同门投来异样的目光,他顿感不妙,便吼出了声:“看什么看,可不是小爷我把她弄哭的!”
说罢,他又看向东瑶:“喂,你别哭了,我不说你大师兄还不行?”
“……”
“那好,我不说你月照峰的师兄师姐了可还行!?”
东瑶捂嘴细细啜泣,脸上是不断溢出的密汗和泪水,陆时安眸色一凝,旋即抬手唤出了一把枯色金丝扇为东瑶轻轻扇着风。
他一只手扶上东瑶胳膊,嘴上碎碎念道:“算是师兄求你了,别哭了好不好,这对师兄我的名声有大损失啊!”
陆时安抬头,待别人怒道:“滚!不准看!”
陆时安又低头,轻声细语道:“你看这样如何?师兄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你想怎么哭都可,便是……便是让你骂回来也可,好不好?”
须臾,东瑶抬眸看他,睫毛被泪水打湿沾了眼帘,她用手擦去,看清了眼前少年面上的苦涩。
彼此不过两拳之距,陆时安额头的细汗直冒,他另一只手却依旧为她扇着凉风,东瑶怔然,急忙退后一步,她踟躇,终开了口:“我,我没事。”
陆时安一愣,心底舒展开来,他笑:“师妹,你这可不叫没事!”
都快把他害惨了,他的名声又得坏了。
想了想,陆时安妥协,罢了罢了,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丢得还少吗?
见眼前的少女眼尾和鼻尖泛起的红,楚楚惹人生怜,陆时安咬牙,心生一计,便将手中的折扇摊开,摆在东瑶眼前道:“师妹,师兄给你变个戏法,你若开心了,回去可不得跟月照峰那群人说道师兄的不是,如何?”
东瑶眨眼,一时有些懵然,她看陆时安手中的扇子,金丝所绣的古卷图腾有些熟悉,她似乎见过,却想不起了,枯色无彩,继而虚处神来,扇子在陆时安手里隐隐透着一股清风,与他如此密切,这许是陆时安的本命法器吧。
“好。”东瑶沉沉道。
清风徐来,卷起二人的发丝衣袂,陆时安欣喜,旋即将折扇御起,他指尖结了个印,一道道金色咒术从扇中浮出,陆时安将其排列,口中轻语:“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