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4)

地面裂开一条长缝,黄狗尸体也落了进去,如同埋葬。

“师父,我回来看你了。” 她抱了一会,嗅着熟悉的八瑾花香,又松开了手。乐尊圣人笑着把将手里的八瑾花瓣抬高,示意她继续抱,钟苕难压眼酸在眼泪到来之前,抱上去了。

真好,还活着。她心里长叹一句,心里又下起大雨。

乐尊圣人名应笑渊字乐尊,其妻林女八瑾乃修真界符文第一人,三十年前被凶兽所伤至今命悬一线。

林应两族,情痴一生。互相纠缠,不得解脱。两家族谱上第一页的《椒墙赋 》既是定情又是祭祀:今年见,明年重见,春色如人面。今年念,明年重念,情思如椒甸。

上一辈子,师尊死去的那一天,昏迷的师母就断了气。

这次她又短暂地抱了一下,彻底分开,等到她注意到乐尊圣人宠溺的笑容的时候,她脸腾地一红,扭捏地站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

乐尊圣人轻笑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开始摘花瓣。钟苕见杆就爬,见台阶就下,她讨好地去帮忙。

乐尊圣人撇了一眼她,手里不听,嘴里的关心也不停:“怎么,又被罚泡寒潭了?”

钟苕僵了一会,正准备怎么狡辩,下一句又来了。

“你满身寒气入骨,还想怎么解释?”乐尊圣人一句话堵死她心里的小九九 ,钟苕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她师父。

乐尊圣人也正身,看着他骄傲的五弟子,从一个咿呀婴孩到一代天骄。钟苕眼里的乐乐圣人却从没变过,他就像一块磐石一样顶天立地,从他牵着她的手上曲青山到现在她一直如亲父般敬爱他。

她三跪拜后,地上一叩首。假装平静地说:“师父,世间有救了。”这一句话,她跪在地上的身躯微微颤抖,脸上的悲恸被她强行压下,她心里的雨泛滥到眼眶,她颔首低头任由眼泪滑落。

世间有救了,再也不用开启回春剑阵,再也没有人死了。那些师兄弟们满怀期待的灰白的脸,等来了一个结果。

乐尊圣人收起玩闹,神情内敛,眼神凝重,满身肃穆。张口问:“何事发生?”

今夜密谈,无人知晓。往日悲恸,黄沙厚葬。

次日,钟苕正在四师兄怒气勃发的眼皮子底下打瞌睡。他两道眉一皱,却无可奈何。他想不通到底钟苕和师尊说了什么,怎么可能会让她如此肆意。

昨夜,乐尊圣人看着自己的四弟子,一言一行,循规蹈矩,从不出错,永不懈怠。他画地为囚,将自己囚禁在救世的笼子里。

或许,不止是他。

乐尊圣人远远看去,夜晚他年轻的弟子们都汗流浃背却岿然不动。他们都困在这个笼子里,却为救世甘愿画地为牢。

乐尊圣人看着年轻的脸,小四一向长的好,依稀可以看到被贺家送来小时候的样子。他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梢柔软地像他的心一样。

“小四,和师父打个赌好不好?”

可见,打赌这个习惯是遗传的,一代传一代。打赌里既有实力又包含着另一份实力,若想别人答应自己做事,实属出门在外一道良方。

所以,扶阳师兄在等一月后的宗门大比。但是他实在不能忍受钟苕如此倦怠,两眼一翻,两袖一提,抬脚走人。

等师兄走去,钟苕打着哈欠到了一根巨木下躺在一块石头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然后暖洋洋地睡觉。

钟苕陷入噩梦里,她无数次做相同的梦,那一张张熟悉或者陌生的脸,张着大嘴眼尾倒吊在一张惨白的脸上,一声声地诘问她:“你想让我枉死吗?”男女老少的声音交叠起来一句句砸在她心口,她急促地开始喘气,突然被温热的怨气包裹起来。

她太害怕失败,害怕辜负。生命太重太厚,她的身体之上,承载着世间所有生命。

等等,温热的?

她睁开眼一看,一条舌头上一下又一下舔着她的脸。她往后一看,呦,老家伙啊。钟苕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