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3)

“此次选秀你要多加留心。”

秦肃头脑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易臻的意思,待听完易臻的吩咐,他心中生出几分钦佩。

他原以为公主听说此事会伤心,没想到她竟如此理智,有条不紊的筹谋布局,年纪轻轻就能修炼出此等心性,公主日后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秦肃恭敬拜首转身离去,心中却涌动着翻涌的血气。

公主被发配到偏僻佛寺受制于人之时,他们这群人除了在皇城中隐姓埋名,便是提心吊胆整日提防着来自皇子们的刁难。

如今公主回来了,一切将与从前不同了。公主心中自有沟壑,他原本看不出的细枝末节的小事不知在何时已经盘结成了一张大网,时刻要将昔日敌人蚕食殆。

清微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出时,瞧见易臻独自坐在临窗的小案上,本想凑上去说些什么,看到窗外那道身影,忽然嗓子发干,“殿下,谢公子已经过来许久了,您与那位壮士的话恐有泄露之嫌。”

易臻自己心中也惊了一跳。

她这些日子时常与谢俞呆在一起,已经适应了他身上的气息,她也知道自己待谢俞越来越没有了防备之心,她竟然习惯谢俞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么近的距离,她竟没有发现不妥。

易臻看着谢俞那错愕僵硬的身子,心底一软,旋即招手将人叫了过来,清微见状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谢俞穿着宽大朴素的道袍,肤色冷白如玉,眸子却天生带着几分褪不去的暖色,盯着人看时,总会让被看的人生出一种被深深珍视的感觉。

“阿兰与四全买了桂花糕还有肉脯,我想着公主与道长论道许久却从用早膳。”

易臻见不得谢俞难堪的模样,冲着他点了点头。

谢俞将手上提着的油纸包放在小桌上细致体贴的剪断细细的麻绳,将几道吃食摆在干净的小碟子上。

“坐下一起。”易臻对着谢俞道。

谢俞安静的坐了下来,吃相极为斯文的小口抿着桂花糕,易臻能够清楚的看见他那漂亮精致的唇瓣上沾着的白色粉末。

“你难道不想问些什么?”

谢俞没有料到易臻会如此直白,他迟疑了一会儿,“我是殿下的追随者,虽自知资质愚钝,不能替殿下分忧解难,可侍奉殿下的本分我却是晓得的。”

谢俞言辞恳切,却全无半分卑微之态,他轻笑了一下,“我贸然来此,殿下非但没有怪罪,还允我一同用膳,待我的恩情与宽容,我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僭越过问殿下的私事。”

易臻看着谢俞半垂的眸子,“那人是秦忠将军的嫡孙秦肃,如今在陛下亲卫营中替我监视朝中动向。”

易臻说话时眼睛从未从谢俞身上离开,她不喜欢谢俞这副游离事外的模样,清微掐算过此生她唯一的保命符只有他一人,她待他的态度便要更加谨慎。

之前她只想将人用强硬的手段留在她身边,可是以谢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易臻站起身来,墨色的瞳仁中倒映出了谢俞惊讶的表情,“秦肃在宫中有成十个手下,必努在月湖上失踪是因为被我的人接走了,无论皇帝献上多少宝物,和谈也无法挽回,如此一来易决必遭天子厌弃,他先前安插在宫中的人手也会被秦肃顶替。”

易臻吐露的消息每一个都是石破天惊,一旦传出,定会引起朝野动荡,仅仅从短短几句话,谢俞便联想到易臻手下或许还有不少可用之人,不止是被她点出的秦肃。

能在大盛官员草木皆兵的监守下将必努安然无恙的送走,绝非仅靠身手了得的高手便能做到。

皇城到蛮国途径不下十个郡县,从驿站落脚到通关文书,其中还要夹杂人心考量,每一个环节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绝对不可小觑。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公主深谋远虑聪慧过人,可公主为何会对他袒露真相,明明他与公主不过几面之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