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一言不发,看来是都认可林大人的看法。”
易决脸上的怒意极为明显,众臣之中原本动摇的人这会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言:“我大盛人才济济,康和公主乃金枝玉叶,自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林大人何以用国事扰之?”
这群人是保守派,眼下大皇子势头正猛,又得陛下宠爱,公主便是有夺权之心也难如登天,遑论公主自幼习读女训,不了解家国大事,天资不明。
此刻唯有静观其变才是良策。天下之大,女帝那般英武耀眼的人物百年之中也只是凤毛麟角而已,公主究竟虽有一半女帝血脉,却也有易长风的血脉,他们赌不起。
此言一出,便有易决幕僚顺势道:“公主既然选了谢俞公子习琴,想来颇喜音律,依臣之见,诸事皆以公主喜好为重。”
易决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对易臻道:“皇妹意下如何?”
谢俞有些紧张。
大皇子此言看似开明,事实上却将公主的话堵死了,提议公主学习圣贤大道的臣子早被否决,留给公主的似乎只有习学舞乐一道。
谢俞想起易臻那苍白却明亮的黑眸,心底忽的有些沉闷,公主为人坚忍,想来也想习学圣贤大道吧。
公主于练琴一道根本没有天赋,每日说是练琴,不如说是解闷罢了。
以公主骄傲的性子,怎么会甘心学习舞乐这等讨好男子的东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生来便享尊贵,怎能屈尊讨好旁人。
易臻耳力很好,听见谢俞急促的呼吸,知道他在担心,竟然轻笑了一下。
易决被易臻那轻佻的笑弄的有些古怪,难道易臻当真被养成了一只没有爪牙的兔子,不对,易蕃那个蠢货三番四次折在她手里,已经说明她不是个令人省心的。
易决忽然烦躁极了,连他也不清楚,为何他已经占尽先机,面对易臻时却始终有种淡淡的心虚。
易臻没有理会满室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的氛围,清清淡淡的笑了,“诸位大臣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前几日本公主已耳闻过一番高论。”
易臻白皙的面孔柔嫩的仿若新春的花瓣,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本公主自小聆听经书教诲,不知何谓喜欢,这个问题若是前几日问我,我当真为难,幸而顾淇公子曾经提点过,要本公主习学蛮族礼仪以及风情之术。”
满室哗然,易臻颔首,年轻的面庞露出了几分脆弱,“本公主既然享了皇室尊荣,为百姓万民考虑自是本分,因而喜欢与不喜欢也便无谓了。”
易决的心彻底跌落谷底,易臻得逞了,她这招以退为进怕是正好踩在那群老家伙的心口上。
顾淇,易决念着顾淇的名字,险些将牙齿咬碎。
果不其然,众臣们听闻易臻所言,心里犹如被重锤砸过,昔日听见女帝名号便吓的屁滚尿流的蛮国竟然敢讨要公主了。
那顾淇与大皇子亲如一家,他的话便是大皇子的意思,公主与蛮国和亲本就是奇耻大辱,大皇子等人竟然不思己过,反而强迫公主委身蛮族小儿,看来真是天要亡了大盛。
众人心中涌起滔天巨浪,面色却愈发恭敬,一顿酒宴吃的众人意兴阑珊,颓然不已。
易臻被易决留了下来,谢俞作为易臻的随侍也跟在易臻身边,两人被请入一间静室。
皇子府的手下忙着收拾残羹冷炙,大皇子被杂事缠身,亦或是有心给易臻下马威,迟迟不至。
易臻与谢俞难得偷闲,两人安静的站在窗边,轻嗅着轻淡好闻的熏香。
易臻轻声问道:“谢公子日后有何打算?”
经此一遭,已经足够谢俞看清她与易决绝非相安无事的关系,他该在易决与她之间做个清楚的决断。
谢俞沉默了,他的心中很矛盾。
谢氏一族被皇族打压的门庭冷落,苟延残喘,他此次愿意忍辱受气以乐师的身份赶来皇城,亦是存了为家族寻找生机的打算。
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