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出众的面孔上,他虽是在笑,可那笑温淡之中却藏着一种让人无法企及的疏离。
易臻想起了阿兰念叨过的话本,唇齿之间忽的生出一丝痒意,这人一看就是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被人敬着宠的公子,周身气质温柔明净,就像是月宫仙人,即使与人偶有交集,却也始终要回到那云颠之上。
易臻心里不由的生出一抹趣味,她像是看到了一只鲜嫩可爱的猎物,体内那股隐秘的暴虐的心意在缓缓滋长,可她很快就压了下去。
不行啊,她的脑袋如今还悬在易长风手中,眼下不是被美色熏昏头脑的时候。
谢俞丝毫不知易臻心里翻涌着什么可怕的念头,他替易臻又诊过几次脉后,叮嘱了阿兰几句要注意的东西,便告辞离开了。
阿兰端着一碗肉羹放到易臻身边,小心伺候着,待易臻补充了体力,这才小声道:“主子,谢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医术也真高明,您晕倒之后,阿兰求了好几位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还是谢公子厉害,手到病除。”
易臻原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眼,“在他之前还有别的大夫替我诊治过?”
说到此,阿兰还有些愤懑不平,“是啊,你这病来势汹汹,奴婢去寻了县令,他也不敢怠慢,派了最有名的大夫,那群庸医竟然说回天乏术,简直虚有其表,什么大夫还有脸称什么第一神医。”
阿兰说的是连易臻都有所耳闻的一名大夫,这人在大盛颇有名气,医术委实要比寻常大夫高明不少。
易臻听了阿兰的话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她让人将那所谓的第一神医请了过来,令其号脉,老神医诊后瞠目结舌,结结巴巴,似乎见到了死人复生。
易臻从那张真真切切恐慌的脸上没有看出半分作假,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那种疼起来撕心裂肺好似有人强行拖拽她魂魄的痛感依旧让她心有余悸,神医在她脉中探出将亡之人的脉象并非故弄玄虚。
那时她的确不知生死,可那种痛感是如何消散的,是她撑过了一定的时辰,还是碰见什么特殊的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能重来一世,身上这怪异的疼痛未必没有玄而又玄的克制之法。
易臻一时想不透其中的关系,但头脑中只有一个清楚的念头,无论那谢公子是不是能缓解她疼痛的人,她都必须将人抓在手上。
易臻派阿兰打听谢俞的身份,可惜人去楼空,阿兰没有见到谢俞,易臻心里不由的生出些烦躁。
她此时太过弱小,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要做些什么事难如登天。
京城如此大,要在茫茫人海之间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易臻不肯放弃,用出游的借口在街市上游荡过几圈终于探出一点消息来。
易臻带着帷帽同阿兰坐在人声鼎沸的茶楼之中,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盖过了嘈杂之音,“谢氏之德行,我等身在千里之外,或许有所不知,那谢氏族人各个良善仁厚,南地天灾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光是谢氏便为灾众捐了几万两黄金,南地疫病四起之时,也是谢氏族人奔走劳累,安抚灾众。”
阿兰听的双眼放光:“主子,这谢氏之人可真好,竟有此美名,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朝中也定会给他们不少封赏。”
易臻面色淡然,吐出的话却一针见血,“锋芒太露,若遇昏庸之主,只会惹祸上门。”
果然,不等众人赞叹谢氏族人的德行善举,说书先生便长叹一声:“谢氏仁善,实乃大盛之福,可惜命运弄人,经过连番几次天灾,谢氏一族死伤无数,门庭寥落,最负盛名的那位嫡系公子被召入京中。”
易长风即位好奢侈享乐,大批的士兵被安排在宫中拱卫皇室安全,对于百姓议论的控制力度大减,茶楼之中文人墨客的高谈阔论很难上达天听,因而众人说话便没有什么顾忌。
有人在沉默之中忽的说道:“大皇子年初从南地新召一乐师,百般自得,欲宴请百官共赏佳乐的那名乐师是否是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