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并不是人,否则苍天都会感动落泪的。”
“我就知道我做的是好事。”卓映秋在远处衍之没有表情的注视下感动地揩了揩眼角一滴泪,“既然是好事,我一定坚持把它做下去。我看各位也是想要救助灾民,可惜有心无力。现在我来了,我的篮子可以源源不断地拿出食物来,各位不必再忧心了,你们想做而因为条件限制没能做到的事情,我会一并实现。。”
“那么,如今我在分发食物给翼州灾民的过程中,半途遇到了一些小小的困难。各位都是扎根本地多年的世家和手眼通天的豪族,又是这样忧国忧民为百姓的境遇而担忧,想来一定不会介意在能力范围内为我提供些小小的帮助吧~”
本地大族和富商们瞪着眼,看着那姑娘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请他们负担起把自己用法术变出来的食物分发出去的责任,都有些不真实地感觉。
——该说这位仙子太过天真不食人间烟火呢,还是该说她总归还有一些魄力用言语督促他们去做些事,并且至少摆正了大义上的名位呢?
她不会以为我们这些人口头上被压着答应了,就真的必须严格地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去执行吧?她只有一个人,即使个人的能力如何勇武,也无法派用到翼州城周边五十里外的方方面面上去。如果她真的觉得自己能做到,那也太过于天真和脱离社会底层了。
可要说她真的是傻白甜……不像啊,这言辞因势利导的能力还挺纯熟的,这么一番言辞无论初衷如何,都至少暂时达到了让本地豪族配合并且自己占据主导的名位,而且拿捏住了大义。
虽然暂时在翼州城和这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姑娘虚与委蛇,至少明面上做些该做的事是符合翼州大族前来的时候暂定的策略的,可这个明面上该做的事情究竟该浅显到什么程度……就令人沉思了。这位映秋仙子……怎么说都是仙尊的弟子,谁也不敢赌她背后的牌和仙尊的意志啊。
大族富户族长家主们的眼神开始游离起来,并且个别人开始怀疑地看向府君和城守——仙尊的弟子看起来并不如何老辣,她能问出那种问题,并且从大义上开场引导局势,不像是刚来翼州城就能深入了解情况并且决定的事。不会是府君你这老小子暗中指点了吧?
府君……府君倒是挺惊喜的。他知道卓映秋嫩,但卓映秋嫩不要紧,他自己老辣。这位小仙子能用语言和大势引导的这些令人头疼的本地富户口头答应下来,他后续要他们付诸实践就容易了不少。虽然这姑娘前一刻答应来赴宴的时候还颇有些真动杀心的凌冽在,但真的来了,表现行动这样到位,却是实实在在的意外之喜了。
……等等,意外之喜。
映秋仙子这样出身高贵性格纯粹清冷的姑娘可不像突然软下身段熟用话术的样子,她不会真的打算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吧?!
意识到这一点,府君的脸色难看起来,赶紧去看衍之,却见这位最该为仙子行事担忧的半妖兽青年面无表情,甚至又夹了一筷子鸡块进嘴嚼嚼。
衍之这位半妖兽不是仙尊的弟子,说是被仙尊捡来的,一直以来都以辅助卓映秋为主。他这个无所谓的模样,府君就很有些惊疑不定,用眼神示意衍之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衍之并不回应他的眼神,也不打算去干涉卓映秋,这不止说明他并看不懂府君在担忧和暗示什么,更主要的原因是习惯了:虽然秋姑娘确实是做了一些完全超出她个人形象的事情,很有些击穿人们对她的看法吧……不过在见过景行仙尊那种简直是毫无自尊的见人说鬼话表演之后,衍之已经不会因为这种小小的临场发挥感到惊讶了。
……
一场大家暗地里各怀鬼胎,明面上宾主尽欢的宴会进行到深夜才散场。
翼州城各豪族大户富商的家主族长乃至于代表纷纷散去以后,衍之扶着喝得直打晃的卓映秋回屋。
本来府君想请侍女扶的,但卓映秋看起来因为醉酒缺乏防备,可不敢假手于人,把她们挥开,叫衍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