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出现那么多的牺牲者。”
卓映秋低头思索了片刻:“……可是……凡人只是凡人。他们该如何意识到不对,并且阻止一位看不见摸不着的守护灵呢?”
她抬起头,看到师父在认真地注视着她。
“凡人很难阻止修士。”他轻轻点头,说不出是可怜还是惋惜,“但修士可以。”
“我想,秋儿,我只是想。倘若本地的大宗派,那些自称仙门统御凡人的人们,能够像他们统治凡人为他们获取灵材资源的时候一样主动,对凡人友善一点,对各地负责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在早期发现问题,而不必等到最后一刻了呢?”
“凡人不傻。如果他们对凡人的温情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多的话,凡人不会哪怕献祭自己也要反抗他们。在遭遇了危险的邪灵的时候,我相信如果他们真的信任仙门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他们会乐于像仙门求助。”
“他们没有这样做,秋儿。”沃兹华斯叹息着,轻轻拍了拍身边小徒弟漆黑的发顶,“所以凡人也用同样的态度回报了仙门。”
卓映秋听懂了。
如果是在过去,她或许会认为师父夸大其词,区区凡人,就算再如何心有不满令人同情,也不会真的具有威胁修士的力量。
但邪灵是凡人养起来的。刚刚见识过那么浓郁的怨念,能够对修士造成实质杀伤的力量,差点把太一宗派来的执事弟子队伍团灭,卓映秋就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凡人不值一提这样的话。
一直以来,师父都在强调要尊重凡人的力量。修仙界的修士们漠视着他们,而如今,即使仍然不足够颠覆什么,凡人也确实用自己的挣扎展示着,他们的力量不应该被彻底忽视。
卓映秋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草,月光下,它们在泥土山岩间顽强地生长着。
草木平凡,朝生暮死。也就是这样朝生暮死的平凡草木,组成了她眼前,沉浸在夜色里,月光下的葱郁山峰。
她弯下腰,抓了一把脚下的小草。组成整座山的草,单独的一颗脆弱又渺小,她不用用力便碎了,草叶一片片的摊在她的手心里,卓映秋注视着它们,低低地叹了口气。
她懂了,她想,但自己并没有完全明白。
“没关系。”她师父微笑起来,也从地上拔了一簇草,在手中转转,编成一串花环。
“不明白不要紧,秋秋还年轻,以后能见到很多,慢慢看慢慢想,你不一定要得出和我一样的答案。”
他把草编的花环放在了小徒弟头上,清丽出尘的秀美少女乌黑的发丝之间顶着那么一朵歪歪扭扭的杂草圈圈,看起来有点滑稽。搭配上卓映秋茫然的表情和无辜的眼神,沃兹华斯觉得好玩的很,他笑出声来。
卓映秋也觉得自己估计蠢死了。
但是是师父编的,师父喜欢。她仰头伸手碰了碰头顶的草圈圈,还是没有把它摘下来。
“您……”她转头看向师父,只觉得师父的眼神那么平和,面孔也很亲切。虽然修仙界不乏比他柔和端丽的男女修士,而师父的五官棱角是比较清晰的那款,即使如此,师父他给卓映秋的感觉仍然是亲切而温和的,也不知从何而来。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您来的那个世界是怎样的。”她抿嘴笑起来,有些忐忑,也有点期待,“您的想法和我们的都不一样,听上去像棠梨这样的事情,在您的世界会有不同的发展。”
“或许吧,我们世界严格禁止任何凡人和修士触碰堕落魔法,清墨的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只是不会拖延这么久。也或许在我们那里,清墨死的时候就被送走轮回了,我们相信死亡是应该坦然接受的平和归宿,不会让他化为守护灵,被棠梨人的信仰污染到后面的步骤。”
卓映秋看着师父,感到心情轻松又愉快。
每当师父讲起他的世界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流露出一种朴素而温柔的情感。这种情感让他讲述的故事更加吸引人,也让他整个人都好像笼罩在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