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最好已经死了。
他现在已经无所谓花一点时间同这位来历不明的金发大能交谈了。
“我师父。”他开口道,“他是太一宗的长老,来碧凰城管事的时候捡到了我。”
沃兹华斯明白了。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黑衣青年说道,“既然他身为人类可以对我妖兽的血统视若无睹,我就相信世间修士的看法并不全是无药可救。他老人家仙逝之前放心不下碧凰城,我便前来驻守。”
“……不,我要是你师父,担心碧凰城的方向肯定不是谁来驻守的问题。”沃兹华斯板着脸。
衍之没有回答,他没有心情,或者漠不关心。
而在这个时候,在沃兹华斯背后努力撬开棺材板子的卓映秋终于撬开了那个巨大棺材的最后一角。棺材的盖板和主体脱离开来,逐渐被污染的最后一截树根拉着棺材盖子悬空,无法阻止棺材的主体部分坠落。
于是棺材的下部下坠脱离开来,落在了卓映秋用土属性法术移动出来的大坑下面。灵气从中溢出,露出里面的遗骸。
沃兹华斯回过头,和衍之一起看过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是一具年老的女性遗骸。
老人头发全白,容貌慈祥,穿着凡人普通家庭会穿的棉布好衣服和普通银首饰。她随着棺材从半空中坠落下来,身上不再有丝毫生机,脸上还带着生前最后一刻的安宁和平静,皮肤却已经因为长期被不腐坏灵气保存浸染而显露出莹润的质感。
怎么看都是一位再平凡不过的凡人。外面那搅风搅雨的怨念邪灵,飘飘仙人形象的起源竟然是这样的一位年老的已经死去的凡人尸骨。
卓映秋惊奇地睁大了眼。衍之震惊地皱起了眉。
沃兹华斯则挑眉露出他惯常的了然笑容,他伸手摸了摸下巴,是在场唯一不那么意外的人。
他能看到,这就是邪灵的执念所在,是棠梨树那位无名仙人的本体。外面漆黑的怨念还没来得及污染到这里,现在,幻境和棠梨异象的本体和根源已经找到,外面这些黑雾可以被驱散了。
他伸出手来,周围一直以来笼罩着树根下泥土空间的金色光罩开始向外扩散而去。幻境世界中的黑雾被这不断变大膨胀的金色光辉不断向外驱散着。
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因为邪灵受到刺激狂躁失去控制的黑雾开始向外逃去。但这次扩散的金色光辉并不再是一种阻隔,它并不阻止黑雾进入,却会消灭一切跨过界限的怨念。
黑雾逃离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金色光罩越来越快的扩散速度,没来得及逃掉的怨念都会被净化,在金色辉光的边缘造成青烟般的扭曲痕迹。
而当老人的尸骨从棺材之中掉落的瞬间,幻境外徘徊得几乎失去目标的黑雾陡然狂躁起来。
通道已经被太一宗几个执事用来发射金土尖锥时候的法术所破坏,留在外面的黑雾无法回去幻境世界,又失去了意识的操控,在外界好像汹涌倾泻的黑色水汽一样向外蔓延扩散。
远远看去,棠梨整个村子和周围的农田湖泊都被云雾一般浓稠的黑雾所淹没,黑雾淹没了镇子的街道和大部分建筑,好像漆黑的云海,只有棠梨建筑灰色瓦片的屋顶能从涌动的云海上方露出。
天光照射在云海上,招不透漆黑的颜色,也照不到云海下面倒毙的动物。此时此刻,整个棠梨,除了镇子边缘神祠门口东倒西歪倒在婚礼仪式现场的凡人们看起来毫发无损,被不知源头的力量所保护,其他无论是飞鸟还是虫蚁走兽,所有有‘灵’和意识的活物尽皆倒毙在地。
黑雾涌过来,淹没它们,从它们的七窍灌注进去,又从浑身皮毛羽毛下方流淌出来。倒毙的动物的灵已经被不知哺育了多久的浓稠怨念所吞噬,黑雾流尽的时候,倒毙的躯壳都变得空洞而干枯。
而在这样黑雾的云海中央,更多黑雾还聚集在天空中没来得及流淌下来。它们好像小山一样半堆积在天空中,在它们下方,站在神祠上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