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坐着，看着她熟悉的骄矜的神情，和20多年前大学路咖啡厅里与他相对而坐的那张相似的脸逐渐重叠，回忆在脑海里面剧烈的翻腾，滚烫得要灼伤他。那种他以为已经放下的遗憾和蔓延不绝的痛，仿佛被突然唤醒，在四肢百骸里面流淌。让他喉头哽咽，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尹灿荣奇怪的抬眼看了下他的父亲，看他有点失神，不动声色的在桌子在踢了他爸爸一脚。

“哦？怎么会呢？”尹载镐有点不自然的回过神，“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比起问其他人，很高兴你是直接跟我求证。”拿过菜单，温和的问她，还开起玩笑，“有什么忌口的食物么？艰难的谈判至少要配一餐可口的饭菜。想吃什么都可以。”

这种轻松的餐桌氛围也很有趣，所以刘莱茜也笑了起来，“对尹会长来说是艰难的一餐么。对我来说是期待的一餐。不吃生的，谢谢你。喝点红酒也可以吗？”

越过餐牌的视线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看她这个灿烂的笑眼，他有点意外，更加猜不透她的用意，“虽然你们俩都没有成年，但是一点点也是可以的。”

“是宽和的家长啊，怪不得尹灿荣哥哥是这样的性格。”

一直旁边安静的看着两个人打机锋的尹灿荣听到这哥不像话的称呼，眉毛飞了起来，“哥哥是什么意思？”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程度，回去告诉宝娜。

气氛实在是不错，尹载镐也放松了下来，歪头看了一脸惊讶的她儿子一眼，好笑的转过来问她，“这小子性格很好嘛？在你看来？”

“很不错。宝娜喜欢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啊，是很受欢迎的性格。”看到尹社长眉毛也抬了起来，她端起茶杯解释道，“不是尹社长想的这个意思。相反，我对您的好奇心更大一点。”

放下茶杯之后，她收敛了神色，认真严肃的时候，更加像她的母亲。餐牌交还给服务员，让她按照刚刚点好的菜色安排，再拿一瓶波尔多，就请她暂时回避了。

“想知道您大学的往事。”刘莱茜手指磨蹭着桌面，克制住了自己不礼貌的敲桌子的欲望，“和我母亲的。”

尹载皓看着她良久，两个孩子都定定的注视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你真的跟她很像。”他怀念的感叹，“几乎一样啊，这个神气的神情。”垂下了眼眸，问她，“是知道了什么了？”

“内。好像是您太不小心了。或许，金会长安排人跟踪您的事情知道么？我是从这条线知道这件事情的。宙斯的走廊。”看到他惊讶的抬眼，“啊，看来是不知道。防备心太低可不行啊。”

这个失态的惊讶和窘迫的神情，连尹灿荣都是第一次见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嘛？宙斯的走廊？崔英道家的宙斯？”

“不是兴师问罪来的，我并没有这个立场，所以不用觉得尴尬。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担心的女儿，想知道尹社长的想法是什么？”虽然对面的这个男人是身居高位的帝国副社长，城府和阅历都是她需要仰望的前辈和长辈。但是直射过去的眼神并没有躲闪，她想要知道，这个人对Esther有多真心，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呢。

“我应该是什么想法？”确定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敌意，所以他也镇定的回望回去，百分百的坦诚。回避和抗拒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他还应该怎么办呢？

“不要考虑人们的视线，不要计较利益得失。”刘莱茜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我只关心妈妈是不是开心。”

安静。

直到服务员敲门进来之前，都没人再说话，三个人坐着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连一向从容不迫的尹载镐都沉静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克制的吃完一餐饭，刘莱茜抱歉的放下了餐具，“吃的很好，谢谢招待。但是我好像把氛围弄的很糟糕。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此刻的沉默究竟是yes还是no，但是她想她的意思已经充分的表达清楚了。

“没有。很开心能有这样一起坐下吃饭的机会。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