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那嘲笑声如此刺耳犹如利剑,穿透耳膜分明要将她的理想抱负击碎!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人群中冲进来一个半老徐娘的妇人,站在她身旁扶上她的脊背:“呸!谁人不要脸面?我看不要脸面的是你这个兔崽子!”
富家公子哥微眯着眼睛只留一道缝,待看清楚了来人又嬉闹着讨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原先撷芳阁的头牌——苏揽月啊。怎么,到如今气性还这么大啊,这摆谱给谁瞧呢?”
“姨母……”苏昀禾淡淡唤了声,又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必为自己出头,免得惹祸上身。
“不怕不怕哈……”苏姨母侧身安慰了下受惊的苏昀禾,随后双手抱怀轻蔑地瞧着眼前傲慢的富家公子哥,“不知是哪个狗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畜生,晴天白日里就在这里狂吠,我想着我家云娘开的是面摊啊,哪时引来了个专吃包子的下三滥的畜生,怪不得总说不合胃口呢……”
那富贵公子哥身旁的仆从忙站了出来:“你胆敢骂我们少爷是狗!”
“我可没说是谁。”苏姨母鬼精得很,立马装作一脸无辜样。
苏昀禾虽抑制着拍手称快的冲动,却也自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正欲要劝她。
那富贵公子哥这才反应过来,连踢带踹地打这多嘴的小仆从,“要你多嘴了!谁叫你认下了!混账东西!”
小仆从连忙闪躲着,还不忘给出主意:“少爷,这俩婆娘实在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要不直接把摊子给她砸了吧,也好解恨哎呦哎呦……您小心着点”
富贵公子哥自小被娇惯着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砸,砸了!给本少爷把这破摊子全砸了!”
经此一番,他那肥硕油腻的大脸上已经被汗迷得睁不开眼了,也不追了,气喘吁吁连忙寻了个树荫瘫坐在一旁,催促着手下人动作。
日头正盛,人头攒动。闹市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看热闹的人已经将路堵得个水泄不通了。
“何人在此闹事!”
只听人群后方,一记骏马勒紧缰绳的嘶鸣声响彻云霄,惊得众人连连后退,自发地给官爷让开了一条道。
只见一男子身披白色玄武甲胄,腰系白玉环,左边腰间配着一柄长剑,逆光打下来那脸庞着实显得英气逼人,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吊梢丹凤眼涤尽世间俗气。
“怎么一回事?”
苏姨母刚忙迎上去,悲切动容地诉说着世风日下,天道不公,张家公子凭着腰缠万贯仗势欺压良民,说的那样悲怆。好似此刻来场六月飞雪以昭冤情,都不足够!
萧文烨听了个大概,只听一方之言实在难以定夺,于是道:“胆敢当街闹事,将闹事者抓起来,交由当地府衙,听候发落。”
苏昀禾却是不惊,恍若无事地将灶台上煮好的面条捞出,沥过冰凉的泉水后,又盛出浇上麻酱,撒上几根翠绿的黄瓜丝,倒显得可口许多。
萧文烨无疑也注意到了这小女娘处变不惊的姿态,心中虽多有疑虑却也未曾多问,纵使缰绳牵转马头顺着人们让出来的羊肠小路,不多时望尘莫及再不见踪迹。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众人看足了热闹,又似猢狲们一哄而散。
苏昀禾牵起苏姨母的手,劝其落了座,才又将那碗面端了上来:“姨母,今日怎么来晚了?”
苏姨母方才逞口舌之快,现下口干舌燥,忙为自己倒了一盏凉茶。
痛饮半壶茶,这才好受。才放下茶盏又故作玄虚地侧首问:“你猜我路上遇见了谁?”
“谁?”
苏姨母急切地想要分享她今日的见闻,不与之委蛇索性讲明:“王府家的小明子,你见过的。猜我在哪儿遇见的?”
“医馆。”苏昀禾手上拨着蒜皮,淡淡应了声。
见她这样沉稳,倒像是知道其中缘由,于是苏姨母继续试探道:“那你猜他去医馆抓了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