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一手给瑶长老发去秘文,要她速来常青殿帮忙救治这个小丫头,一手使出灵力给沈茵茵的本命符箓加强力量。
路明驱散了那些看热闹的弟子,候在师父身旁。
望着刚刚还灵动神气此刻却奄奄一息的沈茵茵,他脸上第一次出现迷茫的神色,是因为自己那一剑?
柳月濯和沈姒也等在一旁,二人问了裴遥才知她是心经受损,柳月濯向路明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沈姒却突然想起,在沈茵茵还是茵茵的时候,心经被不知来路的精灵恶意挑断过。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也正好是母亲的生辰。她和母亲赏雨玩乐,父亲也陪在一旁笑眯着眼,好不容易他们一家三口能如此和谐相聚,婉姨娘却突然求见父亲,说自己女儿不见了。
她记得母亲嘴角的笑意当时就淡了下来,自己也撅着嘴表示不满,但父亲听着门口女人一声声的求见,还是出去了。
母亲的落寞刺激得她起身跟了出去,看看这婉姨娘是不是故意的。
温婉如兰花的女人跪在冰冷的地上,祈求父亲帮忙出力,找找女儿。
尽管还在强撑着体面,但谁都看出来她已经心乱如麻。
她那时还会为自己阴暗的想法不齿,一心软,帮着一起找茵茵。
而茵茵也的确出事了。
瓢泼大雨中,浑身是血的小丫头可怜得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瑟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婉姨娘发疯一样得冲了过去,却颤抖着不敢抱起血泊中的女儿,血流得太多了。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沈姒脑中。
后来父亲哄骗婉姨娘,说茵茵的心经已经痊愈,婉姨娘恢复了端庄和矜持,低眉顺眼地道谢。
但她知道,婉姨娘没有信,就像她也知道父亲说的是假话一样。
瑶长老赶来时,第三波电击已经停止了,本命符箓也黯淡了光芒。
沈茵茵缓了好久才从死里逃生的感觉中平复,她怔怔地听着小智的电子音:“惩罚结束,但实验对象沈茵茵仍需完成任务,否则会再次惩罚三次电击。”
它真的把自己当作实验对象啊。
一双温暖的手握紧了自己,沈茵茵从苦涩中回神,是之前在大殿中,站在掌门身旁的瑶长老。
此刻靠近了,沈茵茵才发觉,瑶长老她——和原身母亲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瑶长老拨开沈茵茵额前凌乱的碎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心经几近碎裂,如果不是本命符箓护体,又有陈长老在一旁,你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茵茵,你才刚入三清派,怎会受伤至此?”
沈茵茵受宠若惊,呐呐着不知作何解释。
她可不是原来的沈茵茵,说脑中有个人工智能控制自己,还有心脏被电击什么的,会被认为是疯子吧。
正绞尽脑汁时,路明掀开长袍,不假思索地低头跪下:“是弟子的错。弟子方才对阵小师妹,使出了清微剑,剑气不慎伤到了小师妹的心经。弟子向小师妹赔罪,甘愿受罚。”
沈茵茵呆滞:啊?
瑶长老柳眉一蹙,质问地看向陈长老。
陈长老不好当着沈茵茵的面说自己怀疑她,毕竟还是新入门的小弟子,只能迟疑着说了两人对阵的情形。
“路明那一剑,老夫看在眼中,不至于此啊。”陈长老真不是为自己徒弟开脱,而是路明当时确实只使出了两成力。
一直袖手寡言的沈姒,嘴角无意识地扯了下,黑眸也一寸寸冷了下去。
路明师兄愧疚地赔罪,方简满心满脸的焦虑,裴遥若有若无的侧目和在意,甚至柳月濯都在暗暗观察躺在床上的少女。
还有明明是刚刚见面,就明显偏疼于她的瑶长老。。。
这一幕,多么像婉姨娘被扶正的那一天。
沈茵茵一夕之间众星拱月,而自己,失去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