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心翼翼将布包打开,那对明绮曾珍而重之的玉镯静静躺在桌子上。
他低着头看了半晌,神情晦暗又破碎。
那年明绮接过他递去的和离书,冷冷看了他许久。
他实在不敢看明绮,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身后听见叮当碰撞声。
等转头一看,才知道是明绮把他送给她的镯子扔在了石头上。
那镯子是母妃留给他的,他在成亲日,背着萧厉山偷偷塞给了明绮。
她的力道不小,镯子当场就裂成了几瓣。
他看见了却不敢捡,只敢等明绮走后,院子里四下无人,他才敢去将四分五裂的镯子捡起,又偷偷找了城里靠得住的老师傅修补好。
但无论如何修补,镯子上面还是有密密麻麻的裂纹,不复之前的光彩不说,稍微磕碰就又会再次碎裂。
似乎两人的结局,从开始就已经注定。
但至少明绮还活着。
这就已经很好了。
不知看了多久,萧霁如冰雕一样的表情终于动了动。
他狭长的眼眸缓慢眨了一下,最后伸手将两只女用的镯子,小心翼翼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张开的手心里还有之前被他抓出来的血痕。
=
翌日。
天光大亮,清波郡就下起了暴雨。
哗啦啦的雨,不断从屋顶冲刷下来,如一道卷帘。
明绮坐在屋檐下的美人靠上,看着愈演愈烈的雨势。
谢卿卿白着脸站在一边,揪着自己的裙子,几度想说什么,却又怀着某种担忧止住声音。
青凤则要惨上许多,他跪在明绮身前,衣衫都已经被渗进来的雨水打湿。
明绮没有看两人,只侧头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
有些荒凉的院子中,精瘦的青年头戴斗笠,冒雨持剑,快速来到明绮面前。
“主子,整个府邸都找过了,雨下得太大,没发现萧公子的踪迹,府中有下人说天不亮的时候曾看见萧公子向大门外走。”青影单膝跪下,沉声说。
青凤脸白了白,低声说:“是属下失职,主子罚我吧。”
“若真丢了萧霁,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轻饶你。”明绮扯了扯朱唇,眼中毫无笑意。
“明姐姐……”谢卿卿小声说。
明绮第一次没有理会谢卿卿,而是低头看向青凤:“昨晚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脸同时一白。
青影面无表情站到一旁,目不直视。
“是我的错。”青凤抵不住压力,先一步说。
至于错在哪里,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挑明也没有意义。
谢卿卿看见青凤出来顶罪,立即就要说什么,却被明绮一个冷淡的眼神制止。
明绮脸上没有意外的表情,昨晚萧霁迟迟不来,她就已经笃定门外偷听的人是他。
青凤和谢卿卿这一出戏,未免太把她当傻子了。
眼下雨下得这么大,再想着去把人找出来是不可能了。
只希望不要是去了萧厉山那里,不然之后的局势就不那么好办了。
想到这里,明绮的表情难得难看起来,长眉拧在一起,潋滟的桃花眼中全是冷意,唇也无意识抿起,透出几分烦躁的意味。
执掌权柄来,她头一次感觉到了失控。
“既然你承认了,就跟青影下去领罚。”明绮不再看青凤。
青凤的脸色白了些。
凡是青字开头,都是明绮的心腹,但青影和他们又不一样,青影手下带着的是明绮的影卫,凡是交给他的,都不会是寻常的刑罚。
青影几乎摒弃七情六欲,有的只是一颗效忠明绮的心,而他手下的刑罚,完全可以用残酷来形容。
但错是自己造成的,青凤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