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强硬很久,下一刻她便又成了那位温温柔柔的晏书师姐,笑盈盈地朝那个像只受惊的小狼似的少年招了招手。
“你没受伤吧?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梁云渡纹丝不动,依旧抱着那柄有他一人高的剑盯着他们,眼里满是戒备凶狠。
那位破了衣衫的师兄在一旁看着,有些不满地推了推梁云渡:“晏书师妹跟你说话呢。”
不料面前这少年竟“噌”的一声拔出长剑,照着破衣师兄推他的那只手狠狠劈了下去!
破衣师兄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落在地上的剑刃,要不是他刚刚躲得快,那剑就要劈到他手上去了!
他怒火上来,抬头便要教训教训这不识好人心的少年,见他眼神狠戾阴鸷毫不悔改,怒气更甚,抬手便唤出自己佩剑。
“澜初!”
谢澜初只觉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道打在他手握剑柄的前一寸处,使得他一下松了劲,手中举起的剑也垂在了地上。
一个茶盏也应声落在地上,碎成几裂。
淮羽收回手,刚刚的茶盏便是他掷出去的,此刻他敛了神色,端出师兄的架子,颇严肃道:“不许伤人。”
谢澜初也知道自己刚刚莽撞了,但拉不下脸面给这嚣张少年道歉,气冲冲地收了剑转身出了房间,用力将门一摔。
晏书施了个小法拦住门,缓缓让其合住,然后对梁云渡歉意一笑:“抱歉,我师兄没有恶意。”
见他沉默着收了剑,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晏书又道:“你没事就好,快去找你爹娘吧,他们该心急了。”
看着少年一瞬间紧绷的表情,晏书面上的笑意越发温柔,嘴里说出的话也体贴得不像话:“你要是害怕的话,我送回去好不好?”
她当然知道,梁云渡父母早逝,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小村落,受尽了欺负,自己的一番话无异于在他心口捅刀子。
她当然也能看见,梁云渡藏在手心里已经捏得皱巴巴的草药。
只是前世魔族灭族是他动的手,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哪怕他不一定是主谋,晏书也不想让他好过。
谁让我是魔族中人,天性奸恶呢。
梁云渡很执拗,哪怕他抱着剑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泛白,也一步不退,慢慢挪到圆桌前,以一个很谨慎的姿态将手中的草药放下。
然后转身就要跑出去。
只是他刚到门口,村长就带着苹栾推开了门,梁云渡吓了一跳,慌忙避开,却不慎被怀中的剑绊倒,跌了一跤。
他的动静在安静的室内很明显,村长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苹栾的脸色,见她依旧清冷淡漠,转头拿着手中的拐杖便往梁云渡脊梁处敲。
“没教养的野种!惊了仙人有你好看的!”
晏书和淮羽赶忙去拦,村长又赔笑道:“真是对不住各位仙人,这孩子的爹妈都不在了,没人管教他,让他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来。”
晏书将梁云渡扶起,他垂着头,五黑的发丝挡住他的,从晏书的角度只能看到苍白瘦削的下巴和紧抿的唇。
怕像谢澜初师兄那样惹得少年不快,晏书看他站稳就立刻松开了手,回到淮羽身边。
苹栾并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放下心上,她替淮羽把了把脉,在伤口处施了法,待淮羽可以下地走路,苹栾便要带着这些弟子离开。
“灵渠村已经安顿好了,我现下要回去和长老掌门商讨魔族的事,你们随后跟来。”
苹栾看向晏书,清冷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温情:“你做的很好。”
晏书含笑低头,扶着淮羽送苹栾出了门,在村长家外,看到几个与梁云渡差不多大的少年,将他推倒,围着他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旁边的同门中有几个看不过眼想要上前阻止的,但也被拉住了。
毕竟只是凡人之间的事,他们是不能插手的。
晏书朝他的方向看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