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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为所动地斜倚在座位,手上漫不经心摆弄一个东西。

一明,一灭。

是个打火机。

几个人的视线都被他牵引。

他点燃一支烟,抬眼,“你谁?”

像点燃火线。

红发男撸起袖子,推门出去,“我让你知道我谁!”

“阿岛!”宁喻看清窗外人的面目,竟避过身挡住脸,嗓子里含着惊,“阿岛,走了!”

宁一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宁喻什么时候怕过?

这位阿岛不肯罢休,就这么走了多下不来台。

那女生不哭了,竟然也不怕,噗嗤一笑,“计野哥哥,不是有传闻说只要一中有你在,就没人敢动你们一中的。看来不真啊,要不你跟他们打一架,赢了我就跟你分。”

少年抖落一截烟灰,眉眼无奈,“别闹,打架是下等人玩的把戏。”

阿岛到了眼前,抄起最近的盘子就想朝少年抡过去,少年抬脚踢出身旁空置的椅子,生生磕得张牙舞抓的阿岛膝盖一疼,弯下腰来,他尚未缓过劲,手腕便陡然一阵锐疼,是少年拧住他手腕往后一折,轻松取走了盘子,接着他手腕被迫下压,竟顺势成就了个下跪的姿势。

阿岛那种受辱的感觉还未传递到神经末梢,计野便轻轻一抬手,让他直起了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嘿了声,“挺懂礼貌啊哥们。”

阿岛双眼喷火,他的同伙纷纷上前相帮,少年好整以暇地倚回座椅,抽出湿巾细致地擦拭手指,“你们是真不值得我动手,上一个跟我动手的,姓罗,你们应该都听过。”

好像就是那么个姓氏,让宁喻带来的人偃旗息鼓了。

自古一方水土一方人,在临江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往往几个姓氏就昭示了地方权力的构成。谁进去了,谁出来了,谁犯了事,谁犯了人,几条小道消息就把生态关系书写得一目了然。

几个人面面相觑,交换眼色,继而纷纷点头哈腰地道歉,灰溜溜地想撤。

少年支着下巴,手机往桌上一搁,“我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

几个人一僵,又乖乖向那女生赔罪。那女孩也是丝毫不带怯,愣是全方位地开发了那几人道歉的姿势才松口让人走。

计野甚至让他们打车送那女孩回家。

几个人愁眉苦脸,“你说……这打车费,他报销吗?”

做混混做到倒贴的程度,多憋屈啊。

宁喻一反常态,蔫巴巴地捂着脸,“得了,凑点钱买本黄历吧哥哥们。”临走还拍了拍宁一的脸,胁迫意味浓厚地说,“我先走了。你刚刚是不是说要转学?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然……我这几个哥哥可是很缺女朋友的。”

转眼人散了。

宁一慌乱间从签子上一口撸下鱿鱼,一边咀嚼一边蹙眉望着桌上没吃完的东西,起身想跟上大队伍的步伐。

身后裹成小团的纸巾被丢到她背上,“你,过来。”

宁一背一整个地僵住了……他想干什么?

他有节奏地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没听见?”

宁一闭了闭眼,脚尖朝外——逃跑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嘛。他总不至于追上来。

她刚一动,少年的声音里就带上了丝笑意,“再跑试试。”

宁一在心里暗骂倒霉,第二次默默摘下校牌,鼓着脸咀囫囵咀嚼,咽下口中的食物,小步地挪过去。

哦,计野,高三(8)班那位全校闻名的校草,传说一年交18个女朋友,前不久还因为抢校外某位大哥的女朋友打架进医院,据说事情差点捅上媒体,不知道怎么最后没被开除。

他好像……还是宁喻的初恋——暗恋。

宁喻的反常有了解释。

宁一头低到胸口,“对不起。”

他觉得好笑,“你道什么歉?”

宁一答不上来,她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