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不知道顾清清跟平阳夫人谈了些什么,第二天,顾清清便告诉他,他们要搬出去。
是一个很僻静的别庄,因为顾清清要准备科考。
温白看着她终于解脱似的神情,无奈地笑了,她那个性格怎么会好好习文备考,出去躲懒还差不多。
他好奇的是,顾清清究竟是怎么说服还在气头上的平阳夫人的。
何木舍不得女儿,大哭大闹了一场,但是平阳夫人才是一家之主,她不松口,何木再闹也没用。
顾清清搬家头一天带着他在庄子里逛了一圈,手臂一挥,划出一道弧线。
“看到没,从现在这个庄子就姓温,你在自己的地盘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明天能睡到午时起床,高兴吗?”
“什么?”温白一愣。
“我说,去他们的规矩,去他妈的请安,去他妈的吃不饱的晚饭!你只要按自己的心情高兴,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
顾清清对着一片池塘大喊:“自由万岁!”
她冲着温白大笑起来,问他:“喜欢吗?”
温白望着她的笑容,仿佛身上真的有一层枷锁卸下,他弯弯眼睛笑了,“喜欢。”
顾清清一把抱起他,带着他转圈。
温白惊得扶住她的肩膀,叫道:“啊……快放我下来。”
“我不。”
“再不放手我生气了。”
温白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如果从前有人跟他说,他会对着妻主说“你再如何我就生气”这样的话,他一定觉得对方脑子疯了。
但是这句话,现在却如此自然就说出了口。
顾清清乖乖将人放下了,她抵着温白的额头,眼睛明亮:“阿白,我真的好喜欢你。”
慢慢地,顾清清又靠近了一点,温白跟她呼吸交缠,闭上了眼睛。
顾清清吻了他,是一个缠绵又温柔的吻。
……
温白料到顾清清来学习是不可能,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顾清清天天往外面跑,几乎见不着人影。
温白等了她一个晚上,顾清清让他先睡,后来吵醒了他两次,一个人索性搬到了隔壁书房去睡。
温白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奇怪,晚上特意不睡,借口送宵夜去了隔壁,却看见顾清清借着灯光在读书。
他想过很多可能,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每晚都偷偷跟人私会,却唯独没有想过她会是每晚在苦读。
他仿佛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妻主,她总是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思路也总是跟旁人不一致,有些没规矩,活得像一个放荡不羁的侠客。
温白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忍受读书的那份艰苦与枯燥。
顾清清看累了书,抬头无意望见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温白,有些意外。
她笑了笑,起身迎他,问道:“怎么还不睡?”
“给你送点吃的。”
温白有很多话想问,“你为什么不跟我提……晚上念书的事情。”
“你没问啊,况且,搬来第一天不久说过了吗?”顾清清有些诧异。
“那你白天怎么出去了?”
“学习这种事情当然不能一个人死读,得找老师啊,我请了一个夫子来教我,过两天就不出去了,本来想明天跟你说的。”
温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你真的要考科举?”
“不然呢?”
顾清清含笑望他,本来烦躁的心情也好了些,她又恢复了一副懒散模样。
“哎,古代科举制简直是荼毒思想,我都要吐了。虽然我瞧不上这玩意,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温白看着她这副笑嘻嘻的样子,第一次感到难过,或者更为确切的说,是心疼。
“一定很累吧。”他像是在关心,又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