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心(2 / 3)

道:“不着急。喻家那边,圣旨一到,各个恨不得把我活剐了喂狗,我作甚回去自讨没趣,不如就住在谢府。”

褚霁明了然地点头:“也是。”他笑了几下,“同居一个屋檐下,天长地久的,情分也就出来了。何况你们早有情意——”

喻观澜一骨碌坐了起来,瞪他一眼,方道:“住口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褚霁明笑意更深:“怎么,我还说错了?你早就喜欢上人家小狼崽子了,偏偏光风霁月的,撩人心弦而不自知……再说了,两情相悦,你什么时候这样迂腐了?”

“感情本就不可儿戏,若非深思熟虑,怎敢答应。”喻观澜声音渐轻,“我可不敢再被辜负了。”

褚霁明笑意一收,眉宇间颇有几分愁滋味。他望着窗外枝头欢快鸣叫的鸟儿,说道:“止水,前生今世,再不相干。李仪已死,你不是喻小侯爷了,便你祖父剩下的那个太师,也只是虚衔罢了。你待感情不敢儿戏,又惧谢无危似前生那样辜负你。”

“可今世和前生还有什么相同?”喻修齐迭声问道,“谢无危多小就对你有了懵懵懂懂的情感?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情有独钟。试问天下哪个男人锲而不舍地追心上人追这么多年的?”

喻观澜哑口无言。

褚霁明一本正经,语重心长地说道:“止水。不要被前生之事所困。你最开始回来时,想的是什么?”

最开始想的是什么?

无非是远庙堂喧嚣,隐居市间,和前世之人再无交集。若非李仪的死咬不放,她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现在李仪死了。

凌迟三千刀剔成了白骨而死。

褚霁明道:“止水,你信我,把我当成挚友和心腹下属,因为我从始至终没有背叛过你,疏远过你。但谢无危不一样。自打前生李仪伏诛、徐家倒台,谢无危与你虽不情愿,但还是站在离了相对的立场上。这是大势所趋,背后却未必没有李元策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那日我说,你惧怕有人爱你,是你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对你抱以诚挚的男女感情。”褚霁明慢慢点破喻观澜心中所想,“可你长得俊,文武双全,心地善良,为人谦和——”

喻观澜啼笑皆非,只能打断他:“够了。前面两个我尚且承认,心地善良与为人谦和便与我无关了。”

褚霁明敛去笑意,道:“止水,学会正视你自己,不要对自己带有偏见。或许南阳侯总诋毁你谩骂你对你不闻不问,但这世上,总有对你好的人。”

他掰着手指数给喻观澜看,同时也在一瓣瓣掰开喻观澜的心:“我对你不好么?辛征对你不好吗?岑筠呢?你手底下那么多个投奔你的人,你的心腹,哪个不是忠心耿耿?或许我们并无太多过人之处,但对你一颗真心是真是假,你比我更清楚。”

“谢无危——”褚霁明顿了顿,似是在斟酌语句,片晌后才道,“谢无危他前生是从尸山血海里捡回一条命的。我至今仍然觉得,他就是一根筋——或许现在没有经历上辈子的惨案,心境平和许多,脑子也灵活了一些。可他上辈子对你的真情,你知道是真是假。”

褚霁明还欲再说,却被喻观澜轻飘飘地打断了:“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她朝褚霁明弯唇一笑,“我都明白的,我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罢了。”

逼宫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此生不敢忘记,那是怎样一个让她交付所有真心却一心把她置之死地的人。喻观澜知道今生谢无危和前世对比有许多不同,少了上辈子的几分偏执和倔强,多了几分开朗活泼。

李元策借着二人恶劣的关系设局,把他们算计了进去,让喻观澜至今仍心有余悸。她对褚霁明有天然的信任,便是因褚霁明是前世回来的人,二人对彼此一清二楚,且褚霁明至死都不会背叛她哪怕一刻。

谢无危却不一样。

比起她和褚霁明的上下关系,她和谢无危更为平等,像是共事的同僚,一个主文一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