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2 / 3)

斥,和一只飞来的茶盏:“逆子,跪下!”

喻观澜闪身躲开,没有跪,不卑不亢地直视蒋氏,挑眉笑道:“母亲怎么这么大火气?我早说了我无意庙堂,只想做一富贵闲人罢了。去幽州游历,祖父已经同意,母亲也无可奈何,不是吗?”

蒋氏恼羞成怒,眼睛微动,旁边立时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婆子,摁着喻观澜的肩膀就要强迫她跪下。喻观澜练过武,打两个仆妇绰绰有余,但她却万万不能在蒋氏屋子里动手,只能顺着力道跪下。

“无意庙堂?你知道你父亲为了你的青云之路废了多大力气?禁军岂是那么好进的!”蒋氏的一双眼睛几乎快喷出火来,痛骂道,“你这没良心的白眼狼!你不入仕谁入仕?非得长房被二房压一头,你才高兴?你爹辛辛苦苦通门路走关系,就是为了你入禁军后升得更快,给你一条青云之路!”

喻观澜一哂。

南阳侯的确为儿子谋深远,远到把她这一生的路都已经提前定好了,摆在眼前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但这大道尽头是粉身碎骨亦或者荣恩加身,这就不得而知了。

“幽州?你去幽州作甚,去西北作甚!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待在京城!家里给了你一条好路,你偏偏要去走那阴暗小道。”蒋氏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是我哪里对你不好?爹娘这不都是为了你!”

喻观澜黑如点漆的眼直视着她:“为了我好?是为我,还是为自己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蒋氏骤然提高了声音,隐隐带了哭腔:“你为什么偏要跟我对着干!为什么?要是潮儿还在,现在世子之位焉有你的份!我的观潮又孝顺又和善,更是文采斐然天纵奇才,不知比你这个不孝子好到哪里去。”

这个大哥,喻观澜是自来不曾见过的。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神童,是天才,当初的喻扶和蒋氏亦是许多父母艳羡的对象。只是喻观潮一朝病死,蒋氏哀痛之时才想起了养在道观的一对儿女。

那时的喻四已经看得出些许傻样来了,庶子总不如亲儿子。可事实摆在眼前,喻观澜这个亲儿子还真没有傻子庶子孝顺听话!

喻观澜知道南阳侯和蒋氏要的是什么,是一具听话的傀儡,天资卓越,可以让他们安享富贵晚年的傀儡。这具傀儡必须听话且孝顺,所以有了乖巧懂事的喻观潮。喻观潮珠玉在前,这夫妻俩便注意不到儿女。

寄养在道观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么为何从来不曾看过一眼?蒋氏有空陪蒋老夫人去寺庙上香,却没空来看相隔不远的、寄养在太平观里的一对儿女。仿佛寄养出去了,就不是自己的儿女了。

喻观澜记得幼时自己曾问过师父:“师父,为什么我爹娘不来看我?”

她知道自己有爹娘,也知道自己爹娘是达官贵人,但她没见过。

师父摸摸她的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我徒儿,是方外之人,问俗世父母作甚?既入此门,便忘凡世。”

忘凡世。

喻观澜却没见过凡世,她打记事起就养在道观了。

后来大哥弟弟病死,她被接回侯府,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爹娘的。原来自己是有家的,原来自己不是师父的孩子,原来……

可那又怎么样?

蒋氏和南阳侯要的,是听话的傀儡。

她常常从蒋氏口中听见大哥的名字,也知道蒋氏或许打从心底,就没把她当亲生儿女。说到长兄,蒋氏是怀念而哀恸的,每年长兄生辰和忌日蒋氏都要做法事,去庄子上暂住几日;对待长姐,蒋氏是疼爱而宠溺的,长姐不需要当傀儡,她可以肆意地学琴棋书画,学诗词歌赋,赏花吟诗,可以有自己的喜好,可以违背父母的意愿。

长姐可以不想学就不学,不想做便不做,她却是白眼狼。

后来侯府来接她走,师父摸着她的小脑袋道:“蕴清,去吧。”

喻观澜在道观的名字是蕴清。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师父。师父面容已经模糊不清,喻观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