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以为我是女子,那陛下身为男人,难道不知男女不可距离过近?作为帝王,怎能随意轻薄女子?”她微微低头,附耳道,“那岂不是昏君?”
喻观澜不怕李元策会说出去,即便说出去了也无人敢信。他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皇帝,是个摆设,他的话甚至还不如太后身边一个公公嬷嬷的话有用。
“陛下呀,”喻观澜心情颇好地把李元策摁在椅子上,“臣可都是肺腑之言!”
李元策:“……”
他像是惊呆了一般,嗫嚅着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直到喻修齐回来继续授课,才回了神,只都有些愣愣的。
直到酉时夕阳西下,才放了课。晚霞铺满了天际,美得不可方物,文华殿门口已听着龙辇,由四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抬着。李元策被王忠全抱上了龙辇,回头看一看祖孙二人,道:“去给阁老和世子各抬一顶小轿来。”
喻观澜对这个提议十分赞同。她与那早死弟弟先天不足,打小体弱多病,她弟弟更甚于她,多数时候都是病在床上起不来的,而她则是跟道观里的师兄们一块儿玩。对于那段记忆,喻观澜已经模糊不清了。
喻修齐推辞几番便接受了,文华殿与慈宁宫有些距离,一个老一个病秧子,走去慈宁宫还真有些费劲。
喻观澜入了轿子,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只余脚步声。她阖了眼有些疲惫,再次面对李元策,喻观澜并没有那么的心平气和。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对李元策那么好,把他当成了亲弟弟疼爱,甚至忘记了,那是九五之尊,不是追在她屁股后面喊姐姐哥哥的孩童了。
对于亲弟弟,喻观澜已经没有半分印象了。
许是因为李元策每次悄悄咪咪带她去他的秘密基地玩,许是因为李元策偷偷给她留下的点心,许是因为李元策那永远带着灿烂笑意的眼。
那是喻观澜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亲朋。
喻家二房叔父不安好心,堂哥纨绔无赖,堂弟老实怯懦。喻修齐对她只有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期望,南阳侯和蒋氏要她一辈子乔装改扮当她的世子爷,长姐庶姐疏离,庶弟愚笨,偌大的喻府却是冷冷清清。
李元策像是拨云见日的那第一抹阳光。
让喻观澜割舍不下,以至于一生都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