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常地从骨肉炸裂中缓过来后,她拎着东西重新站在家门口。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地打开了门,以令人窒息的力度死死拥抱住了她,像是生怕幻梦惊醒,火意灼灼。
“......零号?”白叶迟疑地唤他。
少年坚实的臂膀在颤抖着,白叶听到了他的心跳,意识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晚风很凉,火药的味道还绕在鼻尖,零号的数据陷入了停滞,他不停地在脑海中搜索关于死亡的定义,得出了一个结论,现今科技根本没有手段能解释。
他眼眸半阖,浓绿裹缠在瞳仁里,夜色是他的帮凶,为他遮掩阴郁的出生。
半晌,零号终于找回了声音,设定好的少年音带了喑哑。
他没说,我以为你死了;也没问,是谁动的手。
他只在乎白叶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而他的下颌搭在白叶肩上,侧脸轻轻去碰她的长发,暗自咬破了唇,设定好的痛感蔓延开,他刻意将衣袖蹭到肘间,露出细碎的伤口,他委屈地说:“我等了你好久。”
零号是说:他会等她,别丢下他。
瞎子一生看不见雪的颜色,甫一触碰到刀,觉得是冰凉无差,却被割破了手,鲜血渗出,他以为这是雪的共鸣。
他欣喜极了,迫切地想用四季去回应它。
夕阳残照,他死前听见随从说:下雪了。
他遗憾地想,雪还不知道他的姓名。
这里,雪是白叶,刀是白叶,瞎子也是白叶。
而零号呢?他是那个撒谎的忠仆,他也有私欲的真心。
他想主人一生求不得光明,只能扶着他的手走向心中的圣地。
可他又心痛,转念一想,不如摘下自己的眼球献给她,叫她此后所视皆由他赋,彻底融入她的躯体。
仆人无意打捞雪意,却甘心死走迷途,信仰面前,神明也觉不公。
白叶稳住心神,状若无事地试探他:“你......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