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割、切碎、放入黑暗的石臼念成齑粉。
如果说之前不过是不知道要如何逃跑,那么在这场名利场中,她要面对的就是该如何保住她的残存的人格,她的精神有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她感觉到有手厄住了她的喉咙,发紧的喉间只能经过丝丝空气。安城树理膝盖一软,差点栽倒在地。有人伸出了援手扶住了她,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对方,但那点力量如若孩童。
男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明明手上的动作算不上轻柔但眼神却是一幅柔情似水。安城树理直勾勾地看着那双似水般的眸子,紧抿着唇。
“您没事吧。”男人轻声开口,声音也算得上几分的柔情。
“您可以松开。”和这栋房子外的人说话,总会让安城树理有一种生涩感。好像在陌生人面前她的语言系统就会开始出现故障。
“我松开您就站不稳了。”男人轻笑出声,轻描淡写地接受了她并不友好的态度,“您需要他人的帮助。”
这算什么?他人的帮助?
他在这种地方大庭广众下的和她接触就说出这种话?
“您还把我当孩子?”
“怎么会呢?”他依旧是那副深情的模样,蓝色的眼能够溺死人,“您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少女,不然也不会成为BOSS的情人。”
“松开。”安城树理懒得再听他的话。尽管她现在还没有摸透这“BOSS”的禁忌,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再和这个男人纠缠不休,她会死。
她不怕惩罚,但是她害怕死亡——一旦她死亡、她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她没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没办法恢复一切、没办法再回到自己的世界——她的一切、她的存在、都将在弹指间被抹去,就像是掸子顺手扫掉桌面上的灰。
安城树理用力地挣脱他,拉开距离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他抓出了红痕。
“滚!”
她怒不可遏,脑中回忆着里包恩教导过她的一切知识。餐刀只要力度足够无需扎紧心脏,捅进脖子即可、子弹要对着心脏再补一发……她恨不得亲手杀死他!将他假惺惺的面具扯下!还要将他那双轻蔑自己的蓝色眼睛捅个稀烂!!她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
“您怎么那么生气?”
熟悉的声音让安城树理一下子恢复了镇定,她条件反射似的停止了一切不合时宜的负面情绪,看似沉默的侧过身子让开了路。
托比欧走到她面前将她挡住。
男人眼色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我只是出于绅士风度帮了一下女士。”
托比欧看向安城树理,她蓝色的眸子不再似爱琴海,面色淡漠的同刚刚大发雷霆的好似两人。
“我想回去,托比欧。”
托比欧看向男人,又看向她,出乎意料地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走吧。”
“至于你。”他带着怒意和难以忽视地压迫感看向蓝眼男子,“眼睛倒是有点用。”
庄园的舞厅依旧灯红酒绿,不悦的插曲在□□后的闷响声揭过。
少女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金黄色的火焰透着丝丝暖意。她低着头,看着火舌舔舐着她的指尖,轻轻阖上眼,细细地缝补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