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本该想到的。”
当夜,本来也有那么机灵的绫顿在记录册上写下一个问句:【我的搭档来之后,我要不要考虑偶尔休假呢?】
玄的黑袍已经补好了,虽然线脚像蜈蚣一样爬着。
她忍不住还是指着那几条线脚蜈蚣对缦笑道:“没想到天才木匠缦先生居然不适合做裁缝,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缦脸红了。
玄脸上和身上的伤痕这次真的好得差不多了,没有二次破坏后,看起来更加漂亮。他有一双幽黑的眼睛,像漩涡一样神秘,眉毛睫毛和头发都浓密而乌黑。
她看了一眼玄,又看了一眼缦,对比两个精灵的长相,悄悄戳戳缦:“每个精灵都长得那么漂亮的话,你们会脸盲吗?”
俗话说,美得千篇一律,丑得千奇百怪,漂亮的长相是有规律的,而个个都顶尖漂亮的精灵是不是都会长得差不多?
缦摇头笑道:“不会,但人类或许会感觉困惑,比如霄就经常认错精灵。”
霄的知名事迹包括但不限于送错情书、叫错陛下、揍错敌人,诸如此类。
她叹气:“果然。”
如果她有一天真的去精灵王国休假旅行,说不定也因为脸盲症而像霄那样犯下诸般美丽的错误。
她拍拍缦:“但我不会认错你的,缦。”
缦脸又红了。
见玄醒过来,她站起身把那件缝补完成的黑袍扔给他:“缦忙了一晚上完成的,谢谢他吧。”
玄睡得有点迷糊,一直从昨天傍晚睡到今天日上三竿,可能是因为用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挣断麻绳的过程让他筋疲力竭,又或许是因为很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他站起来,换上黑色长袍。
他转过头看她。
“看我做什么?去谢谢缦。”她提醒。
他还是在看她。
她按着他的肩膀,把他的脸别向缦的方向:“快谢谢他。”
他的目光这才缓缓从她身上离开。
*
绫顿又去海边看了一圈,确定物资船还没有来后,唉声叹气地拿起织好的布匹。
经过昨天的那番经历,玄今天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不过看人的时候有点木讷,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站直,手臂张开,”她命令道,“手臂伸直,不要佝偻着背。”
玄身体僵硬地配合完成了量尺寸。
丛姜身材比普通人类高大,几乎和成年精灵差不多,本来留给他的布料刚好适合给玄做衣服。
绫顿这个野生裁缝正在用划粉给布料画线,缦在一边看着问她:“绫顿是从哪里学的?”
她把划粉笔扔到一边:“大多数技能是在服役时学的。”
“服兵役要学裁衣服吗?”缦好奇。
“当然……因为训练,制服经常坏。”
不仅要在陆地上摸爬滚打,还要在海水中极限生存,带着浑身的装备和弹/药/箱连续踩水半个小时,军官还在岸上残酷地读秒。
玄站在旁边,他听不懂他们之间的人类语交流,因此只是沉默地站着。
她忽然话题一转,用精灵语道:“你呢?有想问的或者想说的吗?”
玄愣了一下,看她手上还在剪裁布料,也没抬头。
“是的,玄,我在对你说。”
他嘴唇动了动,却闷声不响,片刻后走开了。
或许是地牢生活让他不适应和别人的交流,她想。玄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出什么来,他让人捉摸不透。
玄独自去了岛上,在树林间徘徊。这里植物繁盛,就像精灵王国一样。
他停在一棵木棉树下,仰头看那些硕大的血色木棉花。
“木棉。”
他没有告诉她,但他确实有很多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