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轻声道:“多谢......殿下。”
司弦还未来得及作答,眼前陡然大亮,三人穿透黑雾重重跌落在地,若非有剑气托着,多少也要摔个半身不遂。
江月之不假思索挣出手来,连忙去扶隐蝉:“师父,您没事罢?”
隐蝉摆摆手道:“放心,我无碍。”
司弦掌中还残留了几分淡淡余温,他若无其事解下腕上布条随手一丢,环顾四周道:“这又是何处?”
目之所见,当空一轮明月高悬,冷白月光静静洒落大地。远处有重峦叠嶂隐在白雾之中,身前赫然一道险峻幽深的峡谷,足下竟是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们此刻俨然正身处峭壁悬崖之上,再往前半步,便能粉身碎骨。
“看来我们虽脱离了第一重心界,却又进入了魔蛟的第二重心界。”隐蝉道,“我听闻,魔物的心界共有三重,若陷身其中,心界每多一重,要全身而退便更难上万分。”
司弦抱起手臂,探头望了眼峡谷,挑眉道:“第一重心界的破解之法尚算简单,第二重不会是让我们跳崖罢?”
他话音未落,身后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转头,竟是酬冬。
他提着刀,面无表情地缓步而来,周身散发着冷肃之气。
“酬冬?”司弦先是惊疑,又很快戒备道,“不对,这恐怕又是魔蛟捏造的幻象。”
“殿下。”酬冬神情木然道,“我不是甚么幻象,你若不信,自可以让江姑娘刺我一剑,看看我是否会原地消失。”
江月之紧紧握住手中的一线天,询问地看了司弦一眼。
司弦面上现出踌躇神色,他虽不信眼前之人是酬冬,却又担心真伤了酬冬,过了半晌才抿抿嘴对她道:“下手轻点。”
江月之点点头,咬破指尖在剑上画了道灭煞符,尔后送出剑气,那剑气碰到酬冬手臂只擦出一道浅浅伤口,顷刻渗出鲜红的血来。
魔气凝化之物绝不会流血。
酬冬眉头皱都不皱一下:“殿下,江姑娘的灭煞符对我全无作用,现在你可以相信,我的确是酬冬了罢?”
司弦眼中戒色未消:“可是......为何你说话语气怪怪的?与平日大不相同。”
“因为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酬冬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一直怀疑有内鬼么?我就是那个内鬼。”
三人齐愕了愕。
司弦沉默半晌,才缓缓露出一个笑来,仿佛漫不经心道:“你是嫌这里无趣,要与我逗乐罢?这个笑话,忒没水准。”
“我未有半句虚言。”酬冬道,“今日告诉你,不过是看在我们好歹多年主仆情分,想让你死得明白些。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出现在魔蛟的第二重心界。原因很简单,魔蛟是我豢养的,我作为其主,出入它的心界不过是轻而易举。
“你早就发现,这一路上暗杀你的人似乎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因为派人暗杀你的,就是始终跟在你身边的我。没错,顾生朝和周常都是我的人。你也知道,是有人故意破坏法阵,才让魔蛟有机可乘,那个人,自然也是我。另外......”酬冬转向江月之,“江姑娘,不是也早就怀疑我了吗?”
司弦怔住,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月之,却只见她睁大杏眼,讶然道:“你如何得知......”
“你的海妖被劫走灭口那日,殿下让我和谢秋夤夜在桐芽县中带兵排查被你灵气所伤之人,可惜竟然一无所获,想来你就是那时对我起了疑心。你猜到帮凶为隐匿行踪,不会贸然将受伤的同伴送去医馆,而是会自行为他诊疗。恰巧先前在飞霞楼,殿下占心蛊虫发作时,你曾见过我为殿下施展疗愈之术的场面。”酬冬说着,手心凝聚起淡淡雾气,一如她当日所见。
江月之沉默不语,他的确说中了她心中猜想。
司弦眸色复杂万分,他嗤笑一声,摇摇头道:“我不相信,酬冬向来心思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