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我,剩下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听话,回去后好好休息。”他这语气听上去竟然有些亲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温情脉脉,她在他寡淡的眉眼里竟然破天荒地看到了一丝宠溺!也不知是不是她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尸体,所以老眼昏花了。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怔愣过后,她垂下眼眸。
“嗯。”萧允棠有些心疼看到她越走越远的瘦削背影,带着难以消散的疲惫。这若是换做别的女人,碰上这种事,绝对不可能为了自证清白,就有替死者开膛破肚的勇气。
他看得出来,她为莫师傅的死感到遗憾,所以极力的想要还莫师傅一个公道。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
等林绫儿回过神来,萧允棠已经去到县太爷面前与他们讨论案情了。
县丞早已吐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了!他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这位林娘子的验尸手法看似专业,可毕竟隔行如隔山,死者死因究竟如何,下官看还是得找行家里手看过之后才能下出最终论断。”他语气婉转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县太爷面露不悦,可即便他私下与萧允棠有私交,可身为一方父母官,他必须秉公办案,不可徇私,所以面对县丞的质疑,他没有呵斥他。
反倒是萧允棠只是淡淡一笑,面上无喜也无怒。
“县丞大人言之有理,我想人很快便到了。”
“什么人?”
众人诧异之时,有衙役过来禀报,说府城衙门来人了。
县令等人颇为诧异,忙起身相迎。
那辆驶来的马车上下来一位风尘仆仆之人,县丞是不认得此人的,他面露疑惑。可县太爷与捕快长则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见县令对来人礼遇有加,县丞不由得十分纳闷,便悄悄的与捕快长打听此人的身份。
“这位正是府城赫赫有名的仵作谢先生。”
县丞是没有见过谢先生本人的,不过对方的大名县丞却是如雷贯耳。府城发生过的一些奇案、悬案,在破案过程中因各种困难与阻碍不得不中断时,总是这位谢先生从死者的尸体中找到蛛丝马迹,从而将案子告破,且从未留下冤家错案。而此人的传奇之处更在于,每一任知府都将其视为座上宾,是历任知府破获案情的得力助手。
对此,县丞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县衙的人貌似没有出动去请这位谢先生吧?
“这谢先生如何会来咱们县?”这种大人物,他们即便是去请人家,人家都未必肯来。所以是谁竟有这么大面子?竟能将谢先生请来为他们断案?!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个萧允棠了。”
等萧允棠处理完手边的事,再回到他所栖身的宅子时,已是夜幕四合,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若是换作以往,每当夜里他回到此住处时,内心没有半点波澜。不管这处宅子装饰得如何雅致奢华,对他来说终究只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罢了,并不存在其他任何意义。
然而今天,等他再度回到这处宅子时,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林氏呢?”他问。
上来迎接他的一名下属道:“那位林娘子此刻正在书房内。”
在书房?萧允棠挑了下眉。他的书房向来闲杂人等一概不准入内,若是让他发现了,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那名属下见萧允棠脸色不虞,脸色微变,他惶恐道:“可是林娘子说,是经过您允许的,属下得了您的应允,这才请人进去的。”
“我允许的?”萧允棠诧异,他何时说过……
不对,他摸下腰间,那块玉佩果然不见了!这女人竟然学会了顺手牵羊的本事!
而他竟然毫无察觉!
难道是在解剖完尸体后,她与他擦肩而过时,顺手从他腰间拽走的么?
“是哪里不妥吗,主子?”那名属下惊惶的问。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