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吗？”

孟枝皱起眉，还在考虑有腿伤的小语，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腿脚不便、景点、推荐”的关键词。

辛谌继续放宽条件，“额…如果你面前有阿拉丁神灯，那个精灵跑出来问你最想去哪里，你的回答是什么？”

“但是精灵会给我三个愿望。”孟枝墨玉似的眼睛里藏有烛火，“……我可能更想要三个愿望。”

那天在西山，他看着寺庙问过自己，有什么愿望。

她那时没有说。

辛谌勾起嘴角，跟着她的思路，问：“为什么？”

“……因为‘去’这个动作很难定义…去多久呢？几天还是几年？去干什么？旅游工作学习还是居住？如果真的很喜欢一个地方，只是抵达的结果肯定是不够的。”女孩温吞地说，不急不缓，像在自言自语。

男生蹲着也比女生高一截，安静地听，期待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真的向往，如果真的喜欢，仅仅是看到，是不够的。”

会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伸出手，想用自己的那双手去抓住、去握紧、去抱在怀里。

会在这样的缱绻时刻，忍不住生出他也喜欢我的错觉。心生妄念。

会忍不住希望自己足够好。

因为知道自己不够好。

她不够好。

高一接近末尾的时候，孟枝意外拿到辛谌的企鹅号。

是那年的六月中旬。

高考出分的后一天，毕业的高三生会回到学校，在大礼堂听填报志愿的指导讲座。

大礼堂在艺术楼一层，孟枝的班级要去艺术楼的三层上音乐课。

楼梯间熙熙攘攘，大礼堂已经人满为患，很多高三生站在楼道间排队入场，与要去上课的高一生擦肩。

“你说这次有几个人能上清北？”

嘈杂声小了一些，不少人偷偷竖起耳朵。

“文科那边，只知道T大招生组已经给陈以冉和王梓宇打过电话…诶，以冉，你怎么来了？”

招生组打过电话，就意味着连专业都定好了，自然不需要来听这个讲座。

人群中的高大少年回过身，俊朗的脸上有些赧然。“我帮辛谌来听。”

辛谌。

孟枝止住脚步。

他考得好吗？这几天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父亲那打听他的高考成绩——初一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去了W市读高中。

身后的女生撞到她的背，微微嗔怒，“快走啊，上课来不及啦。”

她只好继续上楼，听见一点点未尽的笑闹。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帮你女朋友。辛谌能上P大T大，他们学校的喜报昨天就打出来了，全市前三呢。说起来……”

啊！

他果然考得很好！

孟枝内心洋溢着狂喜，几乎在人群中跳起来。她三步并作一步，爬完最后一截楼梯。

好想祝贺他。真的真的真的好想祝贺他。

《鳟鱼五重奏》的音符在耳旁打转，孟枝坐在音乐教室，天人交战了半节课。

她从来没逃过课。

但讲座只有半小时，如果现在去找到陈以冉，或许能……

她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举起手，“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趟卫生间…”

女生长得乖巧，白净的额上有些虚汗，音乐老师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继续播放课件。

孟枝心如擂鼓，捂着肚子走出教室。

门合上的一刻，《费加罗的婚礼》在她身后响起。

一瞬间，虚弱弯腰的女孩子直起腰板，眼神坚毅，像风一样狂奔。

她迅速脱掉校服外套，把它潦草地团起来，扔在三楼楼梯拐角的消防栓上。

然后冲下楼。在楼梯拐角拐弯时单手抓住栏杆，快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