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黑雾从陶瓷碎片中升起,隐匿于黑暗里,随后消失无踪。
来人正是颜笙,她听到贾菀发生危险便短暂地离开了嗔境。颜笙替贾菀止住了血,但因为她失血过多,甄婉与她将其紧急送往清口直断门,寻到了三十三厅的崔攸跻那里。
等到颜笙把注意力再度放回天勤境的嗔境时,看到圆镜里的陆析倒在地上,他服下了奇怪的汤药,正如黄衣颜笙所言,此药能够令他魂飞魄散。
颜笙头皮发麻,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她却想不起源头在哪,只觉得像有万千只小虫噬心的痛苦。
她还没进入嗔境,法术先一步探入圆镜内,击中黄衣颜笙的手腕,之后急匆匆赶到嗔境,推开那间暗得一片死寂的书房。
颜笙强行逆转嗔境的日月,初升的朝阳扫除一切污秽与黑暗,泥人碎片虽是陶瓷,可被阳光照耀时却化成无数屡黑烟,随风飘散。
“是谁指使你伤害这些修士的?”颜笙看向地面上的黄衣颜笙,“又是谁指使你假扮我的样子。”
嗔境里先前出现的黄衣颜笙,的确是柳初蔷根据陆析的心念而化出的,虽对陆析算不得友善,但只为考验陆析的心性,并不想伤害他根基。
但这个来势汹汹的黄衣颜笙并非柳初蔷操弄的幻影,而是外物披着颜笙的皮囊。
颜笙用力甩臂扯去黄衣颜笙的皮囊,发现里面的颜笙是个生得贼眉鼠眼的男子。
“师姑奶奶,我们又见面了。”男子换回自己的身形,也不再继续用着颜笙的声音,“不过这次我没有打算要你性命的意思。”
颜笙对他算不上多有耐心,只问一句:“就算你想要也要不到。不如说说,是谁指使你?”
“说了你也从来都不会信。是你的身边的人救了我,又交给我了这件事。”说罢男子将身形一隐,就要跟着地面上最后一缕烟离去,“那个人说,这样就可以让我脱离深渊的折磨。只要我能彻底除去凡人修士陆析。”
颜笙掏出她的捆仙绳,把烟雾打散,在虚空中挥舞几下鞭子,男子从空中跌落下来。
“你认错人了,他不是陆析,只是一个可能长得很像的无辜修士。”颜笙说道,“交出解药。”
金蝉派那位越走越远的前门徒感慨两句:“师姑奶奶,我放出的药从未想过有解药。再说,即使他勉强解毒了,也不会愿意清醒,就像那时候的师姑奶奶一样,强行抹去记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忽而变成一缕青烟飞往穹顶,窜出瓦檐的缝隙,被收进一个瓮里。执着瓮的人正是远道而来的崔攸跻。
颜笙心道:难道这金蝉派的叛徒所言为真,她身边当真有人伺机对她不利,而这个人是崔攸跻?她回想起来崔攸跻在天勤境打开前,一直阻拦陆析进境,越发觉得这种想法的可信。
陆析默默躺在地上,他的身子还没有开始变浅,颜笙松了一口气,还有些时间能救他。不然她估计要闯地界抢引魂灯了。
虽然那叛徒说他的毒药没有解药,但她被黑噬虫所伤那次,崔攸宁与她换血后,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也就是说扶胥血这种万能灵药对这毒药来说不失为一种解法。
陆析手里还有一朵寒冰血莲花还没有派上用场,那里面蕴含着扶胥之血,是时候该找出来了。
颜笙的手在陆析的身上四处摸索,忽而手腕被牢牢握住。
陆析手臂一扯,颜笙被反身制住:“想杀我还早着呢。从前世起,我就几乎对所有的毒免疫。”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苏醒,眼睛仍紧紧闭合,内观体内经脉重新运作,手仍牢牢拽着颜笙:“气息又变了,难道是早先的幻影?”
颜笙没有出声。
“既然你和她两者心神互通,问你也是一样。请你回答我,当日在魔界木屋一别后,你就究竟去了哪里。”陆析问道。
颜笙以为陆析问的是黄衣颜笙,既不知道黄衣颜笙是她,也不知道陆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