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他不会写,还问过我该怎么写。这并不是名字的常见字,倒像是姓氏,怎么会有父母起这样的名字。”
“说的对,好的。我这就给圆胖橘改名。”颜笙回避庞羿安的提问,满不在乎地说道。
话音刚落,小球里还有一段回音在阁楼里环绕,是正在雷打不动熟睡着的圆胖橘的声音。
“颜笙说过,这名字包含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样事物。元是元斐颜,桔是金桔,庞是什么我就不知道。是她帮我上玉牒之后说的,还让我不要告诉陆析。”
尽管还未入夏,陆析僵硬的身子变冷,站在他身后的颜笙情绪紧张,手心与额头溢出汗水。
“你别误会。”颜笙暖呼呼的手拍拍冰冷的陆析,正要发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陆析的剑鞘抵上她的胸口,推着她后退三尺。
“站远一点。”陆析的声音不着温度。
陆析曾不止一次对颜笙说过,他最厌烦的就是她的巧言令色。颜笙这时才发现,陆析并非是说笑。
庞羿安冷眼旁观他们的动作,逼问道:“一炷香过去了,想好该怎么回答?”
颜笙想靠近陆析却近不得身,无奈对庞羿安坦承:“是。的确是这个意思。元是元斐颜,桔是金桔。”
“至于庞,是庞羿安,上个时辰里还是我师父的人。”
此话一经脱口,在场弟子低语声不断。
陆析厌恶同情的目光,脸不自觉瞥向另一侧,瞅见身中定身术与噤声术的养母白妙泪光莹润,原本充斥怨意的眼睛里现在写满心疼二字。
他想离开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他还以为这孤苦的一生在临死前能过得平顺一点。
在死亡的钟声敲响前,陆析数次妄想自己苦尽甘来,但一次次希望落空。包括这次在内,他以为颜笙想给他惊喜,没想到这个惊喜却是更大的难堪。
颜笙察觉陆析的异样,悄然在他身上施加定身术,殿内其他剩下的人也被定身术所缚。
整座大殿也沉于黑暗,只剩他们三个人,还有挂在庞羿安肩膀上的圆胖橘,四周一片漆黑,颜笙隔绝了他们与外面的联系。
但陆析并没有感激颜笙把自己隔离开那群人,几次三番强行冲破定身术,可那是徒劳的。他一次一次地被颜笙牢固束缚。
陆析的修为远不如经历千余次脱壳的颜笙高深,现在颜笙的修为是陆析的一百六十二倍,挣脱她的摆布犹如蚂蚁撼树。
“别这么心急。”颜笙握起释放过咒术的手,低头看着纤弱手指上面整齐光洁的指甲,悠悠闲闲的。
这话说给两个人听的。
庞羿安扬手召唤陆析的刀鞘,摩挲着刀鞘上花纹,宝剑出鞘的一刹那,剑身凛着的银光在眼前一晃,他不禁折服,随后推测一句:“神尊不用剑,这剑原先是你的,这凡人也驱动不了。”
“是。”颜笙回忆道:“在天勤境里,陆析握着这柄剑,也没能够击碎那酒囊饭袋的魂核。”
“不说这,先说说以后该怎么办。”庞羿安把剑掷给颜笙,胜利者的得意溢于言表,反而不像之前的咄咄逼人:“和我行天婚直接飞升。或者拿这柄剑彻底杀死陆析,利用他的心尖血整合灵魂飞升?”
很快颜笙就想通庞羿安的意思,之前她取用陆析心尖血没有成功是因为她手下留情。她并没有直击陆析的识神,只取一部分血,就用扶胥血复活了他。
这柄剑正好可以贯穿识神。
颜笙并无意杀死陆析,可要取得庞羿安的信任,才能让庞羿安精神松懈,偷偷布下的抱朴术才能奏效。
“那当然是......”颜笙举起剑戳进陆析的胸口,男子惨白脸色与前面八十多次时差不多,只是眼眶里像是放着两颗磨砂质地的黑球,没有一丝光亮。
颜笙感觉巨大而不断膨胀的悲伤感涌上心窝,压抑得她几乎透不过气,一滴豆大的泪珠滑落,一滴一滴迅速连成线,她再也遏制不住眼角的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