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中小憩,这些简单的活动,都比繁华的东京更吸引仁。
夏目仁真是个朴实的小孩。
仁这个名字,就是意为宅心仁厚,同时也是“人”的谐音。人性本善,而“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同时这个名字饱含了父母盼他获得做人的尊严和幸福,这样美好的寓意。
确实,他像水一样。包容,流动,有时候甚至会迷失自己。
“啊,东京,还真的不太适合我。”夏目仁说道。
“其实,越来越觉得人类,社会,不太适合我。”
“竞争很激烈,残酷。”
“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
又想起面试时要说长处,说优点的题了。
“还总是做很多,退让的...或者无意义的事。”
“连我现在的感觉。我都觉得用人话表达的很困难。”
是的,短短几句话,夏目仁说了很久,手里的冰棍都快吃完了还听上去只是在自怨自哀。
“可是,你很帅呀。” 晴瞪大了眼睛,心直口快地说。“虽然小时候因为肤色和身高,在一帮矮子煤炭球小孩里更突出些。现在的你在东京也算很帅很帅的了呀。模特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唷。”
“还有,你体贴温柔。” 晴低声安慰到。“这就是你的长处。”
“外表好看和体贴温柔能做什么工作啊姐姐...”
“仁,我也不知道。” 窗外月亮开始挂了起来。晴想了几秒, “啊,好像只能和有钱女孩谈恋爱了呢。” 她笑了出来。
“你赶紧谈恋爱吧。”
“。。。”
“不然和我去东京摆摊。可别赖在家白吃白喝。”
仁表情是无语的,但他知道姐姐在也找不到答案的情况下只能逗他笑的心意。
“仁,不要太强求自己。” 晴开始回忆仁小时总是救助小动物,帮助同学的种种碎片。那个白净纤细的小男孩,跨着书包,每天的快乐好像就是如此。
“过于温柔体贴的话,就和更温柔体贴的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嘛。人的生命长也长,短也短。只要能相互扶持,就算在残酷的竞争中一直输掉又如何。”
“你有你的港湾。” 晴握了握茶杯,看到茶水表面夏目仁失落又美丽的倒影,“我的弟弟会等到的。”
夏目仁跑了一天累了,垂下头,安心地趴在了客厅的矮桌上。
听着姐姐的声线,像回到了童年,尽管他只记得6岁以后的事,那时候和姐姐就好像是无话不谈的老相识了。
梦里是一家团聚的内容,在北海道分明的四季里放映:
春天爸妈搀扶彼此在花园戴着草帽劳作的背影,冬天小个子的姐姐戴的红色粗线帽子抖满了白雪粒,夏天瓷盘子里晶莹的西瓜球,白的粉的鱼生,冒烟气的冰棍;秋天是他最喜欢的季节,他的生日,总要去枫叶色调的蟹岛餐厅点上大套餐。
他脖子长脸小戴着正橘色螃蟹帽子。被围着唱出生日歌:“生日快乐,我最亲爱的仁”。
真好,这熟悉的安全感就像回到了母亲体内,蜷缩在潮湿温暖的营养水中静静漂浮,发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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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洁醒了。周围很陌生。
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的是神色严肃冷峻的男人。她心一抽那瞬间伴随着断片的体感。
这是哪。
凯巴赫曼彻夜未眠,他守着季洁,望她睁开眼就能和自己说上第一句话。
“向海在这。” 他用中文对她说。“等你很久了。”
他说着,拿出一罐常备的方形粉色药片嚼了嚼干吞了下去。
“博士,醒了吗...” 叶收到了体征数字的跳动,匆匆从隔壁赶来。
当然,是出于对科学的狂热。
巴赫曼眼神扫了一眼进门后欲言又止的叶,又扬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