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安的呼吸声,顾里嚼着嘴里的稻草想。
牢头送过一趟饭后,留下了一截残蜡烛。眼下才有点昏暗的光线,顾里从一角缺口的海碗中拿出一个糠面馍馍。
她走到秦长安面前,“诺,只有这个,将就一下?”
秦长安看了一眼,撇过头又靠在了墙上。
看来是嫌弃。
顾里当然也嫌弃,这玩意儿狗都不吃,好吧。她咬了一大口,坐在秦长安身边,“咳咳咳咳咳咳咳……”
脸被噎得通红,“好歹吃点噻。”
秦长安恹恹地说:“没胃口。”
顾里叹了口气,“也是,这东西狗看了都没胃口。人能有胃口?”
这话不看着秦长安说倒还好。
秦长安“呵”了一声,想在她腰上掐一下,但刚抬起胳膊就觉得累得慌,一点力气也没有。
顾里没意识到,她又咬了一口糠面馍馍,“我以前经常吃这个,时间长了没吃,再吃还是那么难吃。”
秦长安眼皮子一搭一搭,滚烫的火苗爬上皮肤,一股恶寒又从脊梁骨升起,他闭上眼。
“顾家那么穷吗?”
顾里回忆般地想了想,“倒也没有。”
她出生的时候,父亲正跟着母亲驻守炀城,青松因为是男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同欣,阿父也跟着回到了同欣。
前七年她是一个人在炀城长大的,炀城老是死人,没有吃的。
其实她和长皇子还挺有缘的,她八岁回京那年,陪父亲进宫受封赏,遇到一个傻子溺水。她下去救完人,趁别人忙着照顾三皇子,她一个人沿着小路偷偷溜走,没走几步,发现了石子路旁的一件披风。
“那只猫是你的吧?”
那只“被烧死”了的猫,是他的吧?
秦长安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