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心难测……”
顾里:“夜重了,先回去吧。”
许清恍若未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顾里,这次算我求你。”
……
最终是怎么走到皇子府的呢?顾里看着朱门前高悬的两个灯笼,夜间寒风吹得黄色穗子打转,门前两座镇邪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盯着她。
“你怕这一求成为江州千万饥魂的罪人是不是?那我阿母呢?郑州桥、午水坝造福蜀州千万人,我阿母若是被冤枉的,你……就不会有愧于心吗?”
许清的话一直在脑子回响,硬生生占据了顾里脑中的所有空隙,也许是因为她天生圣母?
顾里望着“嘉和皇子府”的朱红门匾自嘲一笑。
寒风卷起地上残沙,枯枝划过披风一角。马车压在雪上的“嗤嗤”声从后背由远极近,顾里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马车由迷糊变得清晰。
“何人在此拦路?”马车旁的轻甲侍卫拔出配刀喊道。
顾里低头作揖,“西街关内侯嫡女,顾里。”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寒风中销匿,手心漫出一点冷汗,明明是和初见相似的画面,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秦长安掀开车帘,他披着厚重的黑色大氅跳下马车,顾里看见他的手似乎在自己头上抬了抬,“进去吧。”
顾里起身时,他已经走在了前面,一个近乎淡漠的背影在深夜中若隐若现。
他身旁的随侍为他打着灯,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回头望着她,头戴金冠,面若桃李,宛若天神。
“怎么不跟上来?”秦长安问道。
见顾里还愣在原地,秦长安细思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刚从司礼监回来,身上应该还沾染了些戾气,于是勾了勾唇,弯着眼睛笑道:“怎么,还要本宫请你?”
顾里无言跟了上去,走到他面前时停下脚步,“殿下。”
秦长安:“嗯。”
话落又大步向前走去。
顾里在他身后跟了几步,而后试探性的往他身侧走。
长皇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看着身边的顾里,难得困惑,“你……”
顾里侧过头,握拳放到嘴边虚声咳了咳,“没事。”
秦长安不再询问,大步向前。
顾里在身后跟了几步,看着二人交错开的影子心里莫名不适,又暗自较劲往他身边走。
秦长安又停了下来,“怎么了?”
大概是一个人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身后被跟习惯了,他看顾里小心翼翼地动作十分疑惑。
这次咳嗽也救不了顾里,她耳朵红得厉害。看向面前人歪着头看她,顾里脑中冒出一个面容严肃且困惑的Q版小人,“殿下,我可不可以走到你身边。”
不想跟在后面。
秦长安看着顾里挑了挑眉,瞥到顾里通红的耳垂后心下了然,他抱起胸,“上元节的话,还作数?”
——“同欣关于长皇子的言论犹如郊外烧不尽的野草,流言蜚语是杀死人的无形利刃,你当真能抗的住吗?顾家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父望你三思而后行,长皇子城府太深,涉过的水太多……”
顾里正想开口却犹豫了,她张了张口最后低下了头。
秦长安在她面上凝了片刻,本是意料之中,心却在一点一点地下沉。他仰头望向天上被黑云遮挡的残月,“这月亮我在戎狄看了整整三年。”
寒风吹散之前的暧昧,冷到刺骨的还有两颗“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心。
“我很好奇,顾家为什么会出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心思通透,为人圆滑,知世故却不世故。”
他低声笑了一下,宛如一只羽毛轻轻落在了沉静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
“这种人,本宫只见过一次。他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在街头行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