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凡已经在看去外太空的车票了。

大家的视线都凝滞在两人之间时，江凡凡故作镇定，梗着脖子把东西从他掌心里拿了回来，“你不用啊？那行吧。”

东西被死死卡在交握的双手之间，局促的胳膊都快拧成了麻花，江凡凡低着头，小巧的耳朵通红。

内心里的江小凡痛哭流涕，扭曲尖叫，挖坑自埋。

她完全不记得回来的路上是怎样一幅情景，到了宿舍楼下就一溜烟窜了上去。

带着暖湿的水汽爬上床，江凡凡打开订票软件，决定提前离开学校，并且这辈子都不要再和程屿碰面了！

返家高峰期差不多结束，从淮渝到梧析的航班有票，江凡凡正要确认支付，微信消息就弹了出来。

颜颜表姐拜托她来自己家住几天，帮忙遛遛狗。

表姐大江凡凡五岁，专业是舞蹈，这几天要去外地当评委，家里的狗子没人照看。

两人一起长大，关系比闺蜜还要亲上一层，小长假来不及回家，江凡凡也经常往表姐家跑。

反正爸妈都去浪了，回家也没人，江凡凡一口答应，说自己明天就到，丢下手机就麻溜下床收拾行李了。

康琳正瘫在椅子上敷面膜，手指噼里啪啦摁着手机屏幕。她和其他两个舍友商讨给小宝涨士气的方法，听见江凡凡哐当哐当的动静，连面膜掉下来都不顾了：“怎么突然开始收拾行李了？”

江凡凡随手把衣服丢进箱子里，“最近运势过于不好，我先去我表姐家避一避。”她又抱了抱康琳，十分郑重道：“保重。”

搞得像是犯事了一样。

江凡凡小声咕哝着要收拾的东西，康琳实在插不上空说话，见她神色还算正常，喉咙里安慰的话愣是给咽了下去。

打包好行李，江凡凡吭哧吭哧爬回被窝里，闭上眼睛催促自己快点进入梦乡。

然而夜深人静是引诱回忆的甜蜜素。几个小时前发生的种种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江凡凡翻来覆去疯狂想擂床，又因为不想打扰到康琳而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她一亿个悔啊，当时不应该那样说的！

眼看着又要被自己蠢哭，江凡凡翻出手机，决定看点别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常用的不常用的软件切了个遍，最后她戳进试音群里，往上翻了几下，随手摁了一个文件听。

“你的喜欢，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声线偏低，有少年时期的清冽，勾画出她刻意埋藏的一个朦胧轮廓，听得她心间一紧，双眼泛酸。

触动人心的往往不是声音，是感觉。

高中时期的江凡凡种过一朵，名叫“暗恋”的花。

年少时的喜欢弥足珍贵，开始只是人群中的恍然一瞥，江凡凡知道，也许某一天早上睁眼的瞬间，或是一个漫长的假期，这份喜欢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时的她脑中总会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但没有哪个故事，也没有哪个瞬间，能抹去这种喜欢的感觉。

江凡凡写梦写故事，写诗写人生。她写得一手好文章，唯独写不出他喜欢她的样子。

这朵花结了个不太好的果，很涩，涩到江凡凡想要把它丢了，但感觉丢不掉。

熬夜加早起，江凡凡的脸色苍白得像是空白的脑子，她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都是那个声音。

康琳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下来，见到江凡凡的时候瞬间清醒了，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小宝，你这是病了还是被男鬼索色了？”

“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江凡凡不擅长撒谎，说这话时颇有些不自在。

她昨晚去看了文件发送人的主页，顺着用户名字一路找到了微博。

ID名叫“山与”，微博数量不多，基本上都是广播剧的宣传，粉丝基数也不大，但都是活粉。

江凡凡觉得自己像个窥屏的变.态，她想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