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琅的示意下，他拘谨地坐到桌边，捧着粥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色，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动作缓慢而优雅。

零琅并没有过多关注他的吃相，在脑中与系统继续交流：“你之前说的什么系统来着？”

“授徒返还系统，顾名思义就是系统会提供各类天材地宝，以你之名赠送给徒弟，徒弟每破一境你也会得到丰厚奖励。”

奖励丰厚固然不错，百里符既然是气运之子，天赋和运气一定差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零琅咬紧后槽牙，气运好的天赋狗，真是令人嫉妒！

“……书里原主是什么结局？”

虐待气运之子，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系统诡异地沉默片刻，将画面投射到她的脑海里，无声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深不见底的洞窟中，不断有人扔下什么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以零琅的眼力，很容易便看出那是切得极碎的生肉，连皮带骨。

远处传来“嘶嘶”异动，似有巨物快速爬行，距离越来越近。泛着绿光的竖瞳在黑暗中赫然出现，巨大的黑影一跃而起，将碎肉尽数吞下。

那是一头足以一口吞下活人大小的蛇头魔兽。

明明只是幻象，恐怖的威压如实质般倾轧到零琅的双肩，腥气令人作呕，灌入她的鼻腔。

饶是她手下斩杀过不少魔兽，如此强大棘手的倒是头一次见。

洞窟上方光影交错，一抹刺目的红施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青年一袭红衣烈烈如火，勾勒出修长的身材，浑身散发着瘆人的寒意，压迫感极强，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昳丽的容颜。

他嘴角咧开森冷的弧度，目光闪烁着血色阴霾，似穿过重重时空与“偷窥者”的视线交汇。

零琅背脊陡然升起寒意，那碎肉，该不会是……

“师尊？”少年清越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脑海中画面似雾气消散，她瞳孔中倒映出少年模样，比刚刚看到的那张脸，少了几分阴鸷，显得无比稚嫩、孱弱。

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未来得及抽离，零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百里符眸光暗沉，关切地看着她：“师尊怎么了？脸色很差，需要弟子去叫医修过来吗？”

“不用。”她回过神，见他已将粥吃完，随意地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你先去练习今日的功课，一会儿我来找你。”

“是。”

百里符端着空碗退出去，顺带将门拉上。

门合上的瞬间，他面上的恭敬瞬间消散，厌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平静。

刚出院子，迎面走来一行人，他眸光闪了闪，垂下头朝着为首之人行礼：“大师伯。”

来人身材颀长，身着上清宗高阶法衣，他目光触及百里符脸上的痕迹，冷声道：“她又打你？”

百里符脸上浮起温和笑意：“是弟子不小心碰到的。”

这一解释，反倒火上浇油一般，男人眼中怒色更甚，言辞格外犀利：“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将你欺负成这样你还为她遮掩！堂堂男儿没有半分骨气，我若是你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休想辱我半分！”

说完便一甩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院子。

百里符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见地翘了翘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忽然，他面色一滞，眼底涌上猩红之色，瓷碗从手中脱落碎了一地。

若是零琅在场，一定会发现蹊跷——百里符的模样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可以他现在的修为，远远达不到走火入魔的水准。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僻静小道，确定左右无人，才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吞下，缓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眼底又恢复了清明。

少年低笑一声，看向零琅所住的院子，眼底攀上无尽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