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复急忙抬头环看四周,她只影影约约间看到个一闪而过的高大黑影。
直到确认周围没人,她才捡起手边那柄团扇。团扇用料讲究,做工很是精巧。可待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绣着的字,月婧雪手都发起了抖。
她将团扇如同珍宝一样抱在怀中,跌跌撞撞一路小跑着回了屋。
重新燃起屋中烛火,月婧雪将团扇小心翼翼地拿起。
团扇上没绣其他,只绣了几行清瘦的女字
“吾儿雪雪,可怜自襁褓便离父母,母对儿一时不忘,今愧母命危垂,忧儿无依傍,托付娘舅姊妹照拂。儿当自强,喜乐平安——辞儿书。”
凿凿切切,犹如亲临
月婧雪紧绷着白玉小脸,一寸不错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到最后已经是泪痕满面,抱着团扇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满室孤寂悲凉,直到黎明迎着破晓方才晕散。
院子渐渐有了烟火气
南玉踏着青石砖,抱着盛温水搭素锦的拉丝金盆,敲响了月婧雪的传事门板,她微扬起声:“娘子,南玉来为娘子更衣净脸。”
半晌,屋内才传来说准的声音。
“娘子今日怎么起晚了,可是昨夜没睡好?”
南玉如往常一般侧身推门入内,嘴里絮叨着贴心话。
直到说了半晌可也不见回应,才惊觉地大步走进内室。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里屋周遭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只有月婧雪形容枯素垂坐在床榻。南玉心中一跳,颤声往前趴伏在了月婧雪腿边。
“南玉,这别院我以后再也不必回来了。”
好久,月婧雪才找回知觉,原本纯良娇俏的脸,此刻却幽深难窥。
她到这里十几年,承庄亲王妃爱护之情,与庄亲王妃虽然不能常常住在一起,却母慈子孝亲密无间。
从昨夜看了不知是谁送来的这柄女字团扇后,她枯坐了一夜没合眼,等不及天亮后去找庄亲王妃。
南玉这边看见放在床榻的团扇,定睛一瞧,又吓又急,说道:“九天菩萨,王妃这……”张了张口,又说不知说些什么好。
南玉只是十五六岁不经世事的少女,不知如何才能帮月婧雪。
月婧雪眼下微青,抿着唇不再说话,将南玉轻轻推到旁后,自顾自站起了身。
到了外间,拉丝金盆里的温水已经凉透,月婧雪全然未觉,将脸直接埋到了水里,须臾又用锦帕擦干净了脸。
南玉追了出来,见月婧雪这模样是一句话也不敢刺激她。
月婧雪坐到铜镜前,南玉忙上前为月婧雪梳头。
半晌,容妈妈也敲响了传事门板。月婧雪叫进,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推门到了外室。
整理好衣衫鬓发,月婧雪才往外室去用膳。
刚坐下,菜色简单,月婧雪接了筷,说道:“容妈妈,你去给门房送袋银子,就说跟往常一样,我闷了,随意叫几个女戏子来唱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