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会起身,沉默地用身躯挡住。
莫晚明白顾倾并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坏人,只是她心里就是莫名的对他有着一丝丝厌恶,说不上来也道不明白。
莫晚长长叹气,稳下心绪,问起:“那你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
顾倾缓缓答之:“因为,你身上有我阿兄的气息。”
他见到莫晚神色微变,便继续说着:“我阿兄顾亦,你应当认得,五年前他失踪了。”
是四年又八个月。
莫晚沉思片刻,手里捏着自己的衣角,下意识的反复地摩擦。兀然,她抬起眸子,看向顾倾,眼神之中有着丝丝探究,“顾离忧,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听见他应声了,莫晚便问:“我,是怎么死的?”
怎会有人问自己的死因?
顾倾冷漠疏离的眸子里在今日又多了一分其他情愫——疑惑。
他注视着莫晚认真等待的模样,又开始纠结措辞,“他们说,你是从圹缚崖上落下……尸骨无存。”
“原来如此。”
顾倾重复着莫晚的话语,“原来如此?”
得知自己的死因,这般淡定,是真实的么?
顾倾便不由得再问:“以浅?”
莫晚转过身,让自己快要藏不住事的眸子转向另一边,避开顾倾的直视。接着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巧笑说着:“顾离忧,我不知你阿兄在哪。好了,快将门上的结界解开,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你知道的,我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
原来,你忘了。
其实,忘了也好——
莫晚将手搭在房门上,轻轻地推开。
如今她成了走尸重新回来,不就是让她重活一遭么?
既如此,所有的人、事,重新来过,也属正常。
她走到门边,感觉到身后那人的跟随,如曾经有一段时间无视他那般,她启唇毫不留情地说出当时经常会与他说的冷漠话语,“顾离忧,我看你很烦,所以你离我远一些。”
……
顾倾听罢,木讷地转过头,凝视着莫晚离开的方向,视线久久不移,思绪乱做一团,与酒肆外面的暴雨一般,嘈嘈切切,毫无章法。
记得初见之时,莫晚九岁,他七岁。
他以为这位面上总是带着笑容的哥哥是个好人,却不想人家伙同其他仙盟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将他骗到温家后山,随后面带温柔好看的笑容一把将他推入了泥坑之中。
使得一直醉心道法,一心向道的顾倾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个世间居然真有突如其来的恶意。
当时的他是满身淤泥哭着去找母亲,也是第一次知晓了小魔头莫晚的嚣张名号。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避着莫晚,即使是在十四岁那年昆仑山上再次相遇,两人恰巧同住一间屋舍,他毅然决然的选择找傅尊换房。
不为其他,仅仅只是因为于极少下山与人相处的顾倾而言,他不知如何与莫晚这样的人相处。
后来他被傅老训诫了一通,没换成,与莫晚的梁子倒是结下了。
再后来,莫晚机缘巧合,拜嗤了酒仙为师,而他那时候早已在剑仙门下。原本以为能安静修习两年术法的昆仑山桃花林里,他又被迫夜夜背着被酒仙灌醉了的莫晚回去……
顾倾缓缓捏紧手中的续缘仙剑,出了客房,走到了楼梯旁。
那个名叫存善的十岁孩子恰与他擦肩而过。
“你……”他唤起。
存善听见顾倾似乎是在唤他,便站在原地,疑惑地看向顾倾。
顾倾犹犹豫豫半晌,冷漠疏离的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不过在这样的昏暗楼道间,莫名看着凝重。
存善不了解顾倾,以为他在生气,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恭敬问起:“仙家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