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数次,都能一本正经地跟保安大叔打趣,说是哪哪家认的干女儿。因为的确放心不下金廷祐,哪怕他对她的依赖有时候过重了,她仍旧愿意去做那个信任的承载体。
曾经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放了手,兴许无形中已经成了姜北穗的一块心病,混乱错杂的起因早就不该去追究,总归是她欠金廷祐的。无论出于何种身份,他都将她视为最重要的存在,也如此期盼着她的每一次降临,等着她义无反顾地奔回他身边。
“Bertha!”
因此在那团橘黄色的暖光路灯下,姜北穗看到鼻尖都冻得通红、却仍旧对她笑得开朗的金廷祐,正踮起脚向她努力挥手,蓬松的头发被吹得一晃一摆。她没来由地也变得心情大好,蹦起来向他招手,然后一个蓄力扑到他怀里:“冻死了冻死了!”
金廷祐跟着夸张地“诶唷”一声,手边扶着的滑板车都险些被撞倒,但最后还是姜北穗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因为他正手忙脚乱地拉下羽绒服拉链,将她严实些的包裹住:“你怎么回事呀?外套跑到哪里去了?”
“丢在工作的地方了!我让一个姐姐帮我收好了,我现在不冷,你自己好好穿着。”察觉到他已然意识到了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准备脱下外套给她批下来,姜北穗立刻从他怀中钻出来,先一步抢了滑板车就“咻”地溜了好远:“知道吗?”
“说什么呢。”金廷祐不依不饶地拒绝,棉袄搭在胳膊上,上身只余一件单薄的卫衣,显得整个人愈发清瘦挺拔:“哪有我独自穿得暖和的道理。”
姜北穗掀起眼皮瞪了他半天,金廷祐还是越走越近,一如既往地在某些问题上保持着惯有的固执。于是她打消了再一脚蹬开的念头,一脚踩在滑板车上,歪着脑袋批评:“你这样是不对的,我回头跟阿姨告状去。”
“去吧,去吧。”金廷祐好脾气地点头,故作遗憾地叹声气:“反正统共也见不到你几面,能多花点时间在我身上该多好啊。”
他说这话时,正将外套好好地搭在她身上,半是哄骗半是强硬地要她穿上。姜北穗闷不吭声地套了袖子进去,金廷祐却自觉地替她整理起衣服,由腰际到袖口皆轻飘飘地拂了个遍。他话音刚落,便条件反射般地观察着她的脸色,孰料这次姜北穗并没有如往常般,佯装忽略他过分炽热的注视,而是直勾勾地盯了回去。
这从不是她能接受的肢体接触范畴,他用那样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眼神软化她的警觉性,金廷祐又试图在悄无声息地越界。
要说金廷祐便是有些过分了解她,连不显眼的雷区都绝不轻易试探,此刻无比自觉地松开手,对她一本正经地打趣道:“我相信北穗小朋友肯定知道怎么系上拉链吧。”
他讲这话时牙齿都在上下打颤,不自然地来回跺着脚,却还是笑容满面的模样。她不是不了解当下的温度,也向来明白他的性格,只是在这一刻忽然对似乎没有终止的一场表演感到厌倦了。她想了想,才伸出手慢条斯理地系上了羽绒服上的扣子:“你不是一直知道,我也知道吗。”
这是他们之间很少费心去打的哑谜。
金廷祐忽然不说话,也不在她身边不安分地来回踱步了,而是微微垂着头,露出了那幅不知犯什么错的茫然和愧疚的神色,像等待主人发落的小狗。姜北穗想,她多少是因为金道英那边受了气的坏心情,所以才来迁就了事实上也并不无辜的金廷祐。
她已经下过那样的决心了,如果金廷祐不再提起,她完全是粉饰太平的专家,不论是回到从前还是做成倍亲密的朋友,姜北穗都毫无例外地能做到极致。因为金廷祐是她最柔软的例外,她能默认他一切尚翻不出天的小动作,当然是在她不愿计较的情况下。
于是姜北穗伸手摸了他的脑袋安抚,然后轻轻地问:“那现在要坦白吗,廷祐,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这始终是横亘在他们间的巨大沟壑,不是盖上几抔尘土便能滑稽掩盖的距离。
金廷祐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然后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