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方面无与伦比的造诣令她耳濡目染之外,基本是没教到姜北穗任何什么其他东西。
不过这可能也是她与姜南禾几乎从不听顺于任何人意见,却还能好端端活到如今的理由之一——本来就是像野草一样生长起来的孩子们了,对不必要夸张的情绪过敏也是正常的吧?
而另边起先还摸不着头绪的姜南禾,闻言却豁然开朗似的:“原来你在为男人苦恼啊?那妈咪肯定能给你提供很多宝贵的经验,你还在犹豫什么?不得把我姐夫玩弄在股掌之间?”
“到此为止吧,姜南禾,再胡说就撕烂你的嘴。”姜北穗则是对姐夫二字忍无可忍:“不要跟爸妈瞎传话——我很好,我好得很,你也没有什么姐夫。”
“喂——”
联想到有关这二字,姜南禾曾牵出来的乌龙,她几乎咬牙切齿了:“晚,安。”
正逢郑知洋在附近的饮品站点了咖啡,姜北穗在户外就餐区前坐下,挂断和丢手机的动作一气呵成。被拴在桌角的边牧并不懂她的怒气,兴冲冲吐着舌头的同时,还亮着眼朝她摇起尾巴。不会看眼色莫非是犬科通病,姜北穗这般想着,还是顺手摸上了它棉花糖一般蓬松的头顶。
“我看你们已经相处的很愉快了啊,可以放心把伊索托付给你了。”郑知洋端了两杯冰咖啡过来,佯装并未瞧见她尚未褪去的恼意,竟真顺着她意再未提起有些敏感的那一茬:“这是贿赂,不用转钱给我了。”
有些时日没和郑知洋见面聊天,加上姜北穗自那闹心的生日之后始终烦闷,三言两语便说动了她将家里的狗狗牵出来溜。奈何素日清闲的大学生知洋最近在一家企业实习,还没同她享受几分钟公园里漫步的休闲时光,便被前辈暗示公司今天缺些人手。
郑知洋本就是温和软性子的,对这份工作也算满意,从前还受了前辈不少照拂;姜北穗也认为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爽快地提出帮她带半天狗狗,郑知洋去忙便是。
“姐姐现在就走?”见落座的她一刻不停地敲着手机键盘,姜北穗看热闹不嫌事大,抬眼唏嘘道:“诶,出尔反尔的前辈们啊,刚才还说不那么着急,下午到就可以呢?”
“所以说虽然非常抱歉北穗啊,不过现在可能真的要走了。”郑知洋挎上包起身,笑得也有几分无奈:“如果伊索太闹人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我晚上请你吃饭哦。”
“嗯~知道,姐姐走好。”
望着郑知洋的背影消失在遮挡住她视线的一抹绿荫里,姜北穗吸了一口冰美式,百无聊赖地挪开视线。首尔的酷暑仍旧不容小觑,即便她特意早起,挑选了相对凉爽的清晨在公园里散步,休息时后背仍沁出了一层薄汗。分明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姜北穗素日里的体力又堪比国家运动员,这会儿却无端疲惫起来。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啼,混着泥土味道的清新草木香萦绕在鼻尖,姜北穗坐在高大的遮阳伞下躲避逐渐明烈的日光。姜南禾那通不明所以的电话在脑海中重新播放,她竟然该死的心烦着,拿出手机泄愤似的滑弄。
谁心情不好了?谁的喜怒哀乐非要和个男人挂钩了?她同金廷祐之前讲得明明白白,朋友廷祐可以,再节外生枝就要彻底断绝关系来着,所以现在的局势不是十分明朗了吗。是她一直在退让容忍,金廷祐不知悔改地得寸进尺来着,关系才再无回转的可能一般彻底颠覆。
他还分毫不体谅她的苦心,简直是……农夫与蛇,东郭与狼,吕洞宾与狗,姜北穗与金廷祐!
比起左右摇摆的金廷祐,她至少从始至终都爱他,又一如既往地不爱他,在长久的拉锯战中赢回了那么一丁点自我欺骗似的坚持,尽管这听起来便是一场游戏里最可怜的成就。
用了几个呼吸平复心情,姜北穗眼尾的一角阳光倏地被遮挡住,是玄关一对准备进入咖啡店的客人。她反常地一顿,受到牵引般抬起头望去,果真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并非空穴来风:前面那位她并不认识,身后长身玉立、戴着口罩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金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