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吧。”
小杂役依言将紧闭数日的店门打开,又手脚麻利地把木窗推开。
虞怀月慢慢走到店门处,只见街上招幌翻飞,商贾云集,金铺银楼里更是人满为患,余光中看见客栈门旁有人搭棚贩酒,酿酒的佘大娘正吆喝着来往客人。
她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全是绵甜浓郁的米酒香气,随后慢慢转过身,竟是不复方才的怯懦模样。
“舅母,舅父。”虞怀月看向堂内的二人:“我阿爹在世时,并不曾见你二人常来走动,如今他下葬不足半月,你们却几次三番登门,话里话外都离不开这悦来客栈的地契,这究竟是何意呢?”
少女清亮的声音引得来往行人频频注目,更有些好事之人站在客栈不远处,支棱着耳朵偷听。
棚下的佘大娘自然也听见了虞怀月的话,她顿时浓眉倒竖,将手中木勺丢进桶里,撸起袖子冲到虞怀月身边,叫骂道:“你俩这天煞的混账玩意儿,我说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都算计到这点子家产上了!”
虞怀月眼眶微红,双眸含泪,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的躲在佘大娘身后,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轻轻勾了下嘴角。
原身的爹爹虞通海是个老好人,附近商贾多少都承过他的恩惠,以贩酒为生的佘大娘也常常被他关照生意,自然看不得他膝下的幼女被人欺负。
佘大娘的叫骂声引得更多人在门口围观,众人接头交耳,对着冯友德和徐氏二人指指点点。
冯友德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没有料到向来软弱好拿捏的虞怀月,今日竟有胆量当众戳穿他的心思。
他索性不再装了下去,直言道:“各位,我和你们一样怜惜这可怜孩子,只是我虽有心抚养她,却也不是平白无故做慈善的,她把地契给我,我将他们姐弟二人抚养长大,这有何不妥呢?”
他又将话头对准佘大娘,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这老妇倒是会为她出头,怎么,难道你能不要好处去抚养两个拖油瓶长大?”
佘大娘家境不算好,养家中的几个孩子已经算吃力,尚且再来两个,她听了冯友德的话后虽然恼怒,也只是涨红着脸不再多言了。
冯友德用他那双狡黠小眼慢慢扫过众人,果见人群里的议论声变小,忍不住自得的笑了下。
他望着虞怀月,像是施舍般地张嘴道:“月儿啊,你一介女流,如何护得住这悦来客栈,不如听舅父一言,把地契交出来,我日后帮你寻个安稳人家,也算是有个归宿。”
这番歪理听得虞怀月想笑,冯有德这人奸诈贪财,就算把地契交给他,也未必能从他手里占到什么好处。
说不定失去地契之后,他们姐弟会落了个流浪街头的下场。
虞怀月轻轻扯住正要破口大骂的佘大娘,从她身后走出:“舅父多虑了,日后我会接手打理这悦来客栈,我与小弟自食其力,不打算仰人鼻息而活,至于能不能护住客栈,总归要试一试才知道。”
她嘴角的笑意清浅,像是再说什么最寻常不过的事。
穿来前的虞怀月,学的是酒店管理专业,毕业后实打实在酒店里拼了十年,这才爬上了管理层的位置,哪知意外穿到了这倒霉孤女的身上。
凭她这数年积累的酒店工作经验,她自信自己一定能打理好这家小小的客栈。
只是此话一出,倒像是巨石投入了平静湖面,惹得周遭人声鼎沸。
“这经商可不是件易事,你这小女娃娃可莫要说气话。”
“这客栈整日来往的人鱼龙混杂,你一个小姑娘,哪里应付得来?”
“这世道女子从商,只怕日后会遭夫家嫌弃嘞。”
冯友德起初被她的话惊住,又在众人三言两语里找回了理智,嗤笑道:“虞丫头倒是有几分胆气,可经商一事,不是只有胆气就能成的,你如今放着享福的机会不要,日后再想让我接济可就难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徐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虞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