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此话一出，毫不意外女人的脸顷刻僵住。

笛袖仿若未见，低头提起筷子，淡然道：“我饿了，先吃饭吧。”

她把每月一次和母亲见面当作例行公事。如无必要，她并不想彼此间更多来往，当年母亲选择偏袒季扬，低声下气哀求，只为让还躺在病房里的女儿原谅同母异父的兄长犯下的罪责，从那一刻起，这根刺便扎在她的胸口，至今没能拔出，血淋淋地存在彰显过去发生过什么。

她说不出尖酸的言语，眼前坐的是她的亲生母亲，笛袖不愿意用难听刺耳的话语和冷脸相待去伤害她，但如果过于温和，轻易妥协，她更觉得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笛袖很快吃完碗内最后一口米饭，“我好了，您慢用。”

她拎起包，走的时候，季洁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似细微喟叹：“……哲哲，你还在怪妈妈是不是。”

不是询问。

而是肯定一句陈述。

连她自己都知道，即使后来做了再多的弥补，裂痕还在那里。

笛袖顿了下，没回答。

她走出酒店，在街边打车，路段繁华车来车往，出入酒店地下车库的各式豪车上，主人安然落座后排，驾驶位开车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司机。

这家餐厅附属在何氏酒店名下，目标消费人群对标高端人士，季洁是其中的座上宾之一。

她有一个富有的母亲，可惜无济于事。

手机提示音“叮”地一声，短信弹出，她解开锁屏一看：

银行卡入账一百万。

笛袖盯着那串数字，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时，面前却停下一辆车身黑色的行政车。

司机降下车窗，“小姐，我按季总的吩咐，送您回去。”

免费送上门的搭乘服务不要白不要，干脆利落拉开后门，她坐进后座。

车行驶到半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林有文打来的。

笛袖通过后视镜，看到专注开车的司机，手指划到绿色按钮上，接听通话。

“是哲哲吗？”

对面一开口，却是道陌生男声，笛袖拿开手机，再次看了眼备注，确认这是林有文的手机号，她蹙了蹙眉，警惕地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是？”

背景环境音嘈杂。

“我是林有文的大学同学，知道他回国后，我们今晚特意为他组了个同学聚会。”男人说：“每个人都来劝杯酒，他喝醉了，我们没有人不知道他住哪里，你能过来接一下他吗？”

“他被灌醉了？”笛袖抓住这个词。

男人短暂卡住下，打起哈哈笑道：“可能大家太久没见面，太高兴了嘛。有文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班里人都快乐坏了，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不过人没事，只是睡着了，你看看现在方便过不过来，不行的告诉我地址也可以，我开车直接送他回去。”

笛袖应下，转念一想却觉得某处奇怪，“你怎么知道要找我？”

更奇怪的是，男人竟然反问她：“你不是‘哲哲’吗？我看到有文通讯录有你的号码，直接拨过来的。”

“……”

林有文手机里添加备注的人必然不止她一个，这和他喝醉后同学第一时间联系上她有什么关联？

笛袖：“我是，但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对方似乎说了什么，聚会气氛热烈，不知从哪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声，压住了男人的声音。

笛袖听不清，索性挂了电话。

编辑条短信发送过去，让他将详细地址以文字形式发过来。

她当即对前排驾驶座上的司机说：“我先不回家了，麻烦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司机应道：“好的。”

他调转车头方向，按笛袖报的地址，最后停在了一个金碧辉煌的会所，近江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