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水的玻璃壶。林母闲来无事喜欢喝茶,台面上摆放的都是雕花白瓷茶具,他另挑件新的骨瓷杯,问:“纯净水,茶,还是饮料?”
女生被这从善如流的反应小小触动,随即一喜,“谢谢。”
“温的白开就行。”
“说实话,你的水平比我好多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你亲自教,而是聘请我来。”
林有文低头,倒了杯温白开,“专业的事还得让专业的人做。”
“更好的未必适合,我不一定有老师细心,我相信你能辅导得比我好。”
这是实话。
拥有先天绝对音感,后天又有名师引路,林有文的成长经历少有人可复刻,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其余人学琴路子要一步步走,他却能轻易一步登天。
林有文知道,自己不太适合教其他人。
“怎么会?”
女生笑意嫣然,当他是自谦,“我辅导过不少学生,包括同行教的那些,但像你这么年轻的天才,从没见过。”
书房展览柜摆放的各种大赛奖杯琳琅满目,每一个含金量都高得吓人,足以证明这点。
林有文嘴角微微扬起,露出礼节性的笑容,“我外公是乐团指挥,外婆演奏小提琴,可能从小耳濡目染。”
女生恍然,笑道:“厉害,原来是音乐世家。”
“那你以前,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钢琴表演?”她身子靠近,和林有文攀谈起来。
“四岁,和我长辈在协奏曲现场,那场演奏会,她是首席小提琴家。”
每交谈一句,了解更多一分,她对林有文的兴趣愈增。
……
五分钟过去,耐心告止。
”出来得太久,你应该回去了。”眼神指向墙壁挂钟,他提醒道。
女生面色微微凝固。
她听懂话里意思,僵在原地两秒,随后维持着体面转身上楼。
房间内,笛袖看着只隔几分钟,神情却大不相同的小老师,没问为什么,专注从头练习弹奏一遍。
直到课程结束离开,林有文没再踏入书房。
一直以来,他在校期间不乏追求者,从上中学起,收到的情书接踵而至,连他开明的父母偶尔看见了,也会调侃儿子几句。
在如何保留情面地同时拒绝追求者的表白,林有文自有一套经验,能够应对自如。
然而当他有意避嫌,另一人却未必这么想。
同一个屋檐下总有碰面的机会,一个星期后,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类似的情景,林有文被女生堵在餐厅,进出不得。
他靠在大理石台面边沿,听完面前这位漂亮温柔的女性告白,乐理老师嗓音娓娓动听,字句沁人心脾。
……
笛袖站立在楼梯拐角阴影,将这副画面尽收眼底。
施坦威钢琴记录上一个弹奏的旋律,开始自动演奏。
琴凳上没坐人,琴键重新自行演奏一遍录制好的曲目。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书房练琴的声音一直未停止过。
林有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淡然饮完一杯冰水,不紧不慢道:“抱歉。”
“我暂时没这方面的想法。”
恍惚间,她感觉林有文似乎已经察觉到楼梯角有道若隐若现的视线,他往上瞥一眼,没发现异样,接着道:“对我而言,你只是个老师。”
“仅此而已。”
一句话,一个称谓,将界限拉得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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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老师上到一半称病走了。
这不是她亲口和笛袖说的,她压根没有露面,是林有文代为转告。但不论是与不是,自愿或者被动,总之她是离开了。
下半节课由林有文来上。
笛袖专注力不及先前,脑袋里跑马灯般回转刚才所见的场景,频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