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卑贱之人在千夫所指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自证的能力。
夜里,阿槐卧于床侧,听着外头的虫鸣之声,心里烦闷,反复想纪长嘉是何时知道了他在外拜师的事情,又知道了多少,刺杀萧令泽的事情……是不是也知道了呢?
舞弊的污水泼到他身上,脏的却是纪府的门面。该如何做,他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阿槐闭目叹了一口气,所见却是一片刺目鲜明的红色。
房内的烛火被点燃了。
他猛然坐了起来,见程终立在他床前,面色青沉如铜,还带着伤,像是从地府里刚爬出来的鬼魅,阴森森地盯着他。
“程终……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竟忘了质问程终为何诬陷他,怔怔地看着他身上的伤口。
程终目光凛冽,扯着嘴角阴恻恻地笑,一口白牙乱闪:“阿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他那模样,倒像是濒临绝境才会生出的绝望,可明明是程终陷害他在先,让他陷入了险境,阿槐不说话,走至柜前,将常备的药瓶拿了出来,递给程终。
程终低头看着他手中的药瓶,许久未接,阿槐就一直伸着手,等他接。
半晌,一滴泪融了脸上的血色,直直滑落到地上,程终捂着脸蹲了下去,肩膀不住地颤抖,声音哽咽,“阿槐,我不姓程,我姓霍,我叫霍终,你明白吗?”
“霍终?”阿槐喃喃出口,“所以呢?所以为什么要陷害我?”
①出自《苦吟》 (宋·陈郁),少管他人之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