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儿。”
那当然是……不能。
他喜欢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所以才会层出不穷地搞小把戏。
沈芳洲勾起唇角,笑的恣意风流,温热的唇瓣缱绻地吻着严颂的指尖,一双点漆似的桃花眼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严颂不禁脸热心跳,只得再一次同严瓒扯谎:“就是刚刚一不小心,磕、磕着了……”
严瓒闻言,笑话严颂还跟小时候一样,人莽莽撞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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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总是回味无穷,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天际一轮鎏金的赤乌,严瓒就站在太阳底下打电话,他询问严颂今年回不回秀城。
严颂沉默,身体蜷成一团往沈芳洲怀里偎得更紧。
严瓒也沉默不语。
卧室的门“吱呀”一声。
周文静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尝尝。”周文静笑意盈盈地喂了严瓒一块儿脆甜的苹果。
咀嚼、吞咽。
严瓒:“回来吧,见见你嫂子。”
严颂放声尖叫:“哥!”
鼓膜狂突。
严瓒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收敛点儿,我的耳朵快要被你震聋了。”
严颂兴奋地不得了:“你谈恋爱了!哈哈,我哥竟然谈恋爱了!”
严慧雯是真的不争气啊。
未成年、未婚,便稀里糊涂生下了严颂。
严颂还不满周岁,严慧雯生了要去外地打工的心思,严颂被她丢给父母。
严颂、严瓒,自小玩在一起,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妹,感情却胜似亲兄妹,因为除去血缘的牵绊,他们还有着过命的交情。
那一年,严颂五岁。
严庄的土地还没有被收购建工厂。
初夏,阳光明媚,金色麦田连接成海,微风过处,空气中,总充满麦子的香,成熟的香,撼动人心的香。
严慧雯照例回严庄,帮忙以及探望严颂,她给严颂买了一辆儿童滑板车。
夏雨总是突如其来。
雨过天晴,麦香散了,严慧雯也走了。
严瓒已经学会了骑自行车,正在挑战大撒把。
严颂那辆儿童滑板车,虽然是个新鲜玩意儿,但在他看来,丝毫不够惊险刺激,绝非男孩子的追求。
严颂宝贝不已。
每天都要滑着儿童滑板车来到严庄的村碑处远远眺望,期待会出现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那样她就可以大声喊妈妈了。
可是没有。
严慧雯再回严庄该是过年。
严强家靠近村口,男孩儿八岁,身板是严颂的两倍。
严颂那辆金色的儿童滑板车,他从来没玩过,他想玩,要玩,严颂舍不得,严强气急败坏,一把将严颂搡在地上,指着她骂:“没爹没妈的小杂种。”
他说严颂不是严庄的孩子,没资格住在严庄。
说罢,一把抢过严颂的儿童滑板车。
农民不得闲,麦收之后要播种夏玉米,姥姥、姥爷、大舅、大舅妈都在田间忙活,小院静谧,严瓒偷偷开了电视机看《天书奇谭》。
严颂一路哭着回家。
严瓒见严颂被人欺负了,立马领着严颂去找严强干架。
严瓒打小就是个瘦竹竿,饭没少吃,就是不见长肉,又比严强小了两岁,最后被严强摁在地上揍,严颂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着严强的小臂不撒嘴,严强疼的滋哇乱叫,严瓒瞅转时机,用脑袋将严强顶了一个人仰马翻,接着补了几记窝心脚。
时光如白驹过隙。
最近两年,大表哥率先踏进神圣的婚姻殿堂,催婚的压力便来到了严瓒、严颂身上,他们两只单身狗,逢年过节,遭到了家中长辈的一致炮轰,俨然找不到对象便是人生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