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学校已经报警了,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王韵晓同学,这刚下过雪,地面上凉……二位先起来……”
这发生在学校门口的骚乱实在是扎眼,引得街道上的行人驻足观看,甚至还有人拿出了手机录像,严颂心中一咯噔,怕自己引爆舆论,匆匆低下头去,就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有两个保安跑来将老夫妇二人围住。
其中一名保安说道:“这对老夫妇闹了一下午了,直嚷嚷着孙女找不到了,要学校赔钱……严老师,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辛苦您了,谢谢。”严颂忍住心中的苦涩,低声说道。之后骑上电瓶车,颇有些仓皇的离开了。
严颂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王韵晓的前班主任,今年刚退休的周老师家里。
“谁啊?……啊,严颂啊。”
“突然造访,没打搅您吧,周老师。”
“哪能啊,欢迎欢迎,外面冷,快进来坐。”
严颂跟随周老师进屋,把手里的果篮放在茶几上,周老师看见,无奈道,“又破费了,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严颂微微一笑,将来意说明,“周老师,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跟您聊一聊有关王韵晓家里的一些情况,比如父女关系……”
周老师“哦”一声,接着叹了口气,把杯子里沏好茶水,缓缓说道——
“那孩子着实怪可怜见儿的,她爸爸跟妈妈在她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离了婚。原本法院把她判给了她妈,但王韵晓她妈害怕把女儿带在身边不好找人家,于是在一天夜里,偷偷的将王韵晓放到了她爷爷奶奶家门口,自此之后就没有音信儿了,这十几年,一直都是她跟她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度过来的。
他们家住在甸柳街道,按照正常的升学,应该升入甸柳中学。王韵晓她爸爸听说咱们学校升学率高,托了关系花钱把她送进咱学校来读书,就盼着她能考一个好的高中,再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但你也清楚吧,那孩子的学习成绩,一般般,倒也不是不努力,只能说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办到的。
有些学生,你看他上课小动作不断,作业也不认真完成,但是架不住脑袋灵光啊,关键时刻立马就显露出来了;至于另外一些学生呢,认真听课,认真完成作业,可成绩回回都不理想。就因为成绩不理想,那孩子身上总是大伤小伤不断,哎,我干了一辈子的教师,这孩子们本就各有各的水平,强求不得,但天底下的父母哪一个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听罢,严颂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这命运可真奇怪,既难以捉摸,又毫无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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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颂去丢垃圾,看见班里一名叫做钱绣的女学生站在办公室门口,满脸的失魂落魄。
“怎么了,要找哪位老师吗?就快要上课了。”
严颂提醒她道。
钱绣仿佛给吓了一大跳,浑身猛打了一个激灵,小心翼翼的瞥了严颂一眼,最后跟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开了口:“严老师……”
严颂:“嗯?”
钱绣:“王韵晓,她……”
叮铃铃铃……
上课铃声忽然炸开,声音急促又尖锐,简直要把人的耳膜给刺破了。
钱绣懊恼的摇了摇脑袋,“没什么的……严老师,我上课去了。”
她自顾自的说完,就撒丫子跑掉了。
严颂轻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拿手蹭了把脸皮,她现在真怀疑自己长了一张可以与阎罗王相媲美的凶恶脸庞。
下午四点多钟,夕阳在西山,校园被镀了一层金。
今天已经是王韵晓离校出走的第三天了,但警察局那边仍未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每分钟、每秒钟,这事儿都跟一块大石头似的,压得严颂喘不上来气儿。
严颂来到操场散步,想纾解一番内心的压抑情绪,恰好——她班同学在上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