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确定。”
“你这不确定是个怎么回事?”
“就是不确定是不是暗恋他呀。”严颂解释了一遍。
“咱们刚上大学那会儿,我老是无缘无故的想起他,也没什么具体内容,就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对了,有一次还做梦梦见了,等醒过来就光记得梦见了,具体什么内容全给忘了。等到了寒假,想给他从Q/Q上发新年祝福吧,修改来修改去,就写了四个字:新年快乐。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最后却愣是没好意思摁发送键。”
陆葛嘉:“你这根本就是暗恋人家吧,看不出来嘛,严严你还怪闷骚的。”
严颂给陆葛嘉一句话弄得面红耳赤,想要为自己辩解:“我倒觉得不是暗恋。上高中那会儿,我跟他的朋友圈子不同,虽然说整天坐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也没什么交流,顶多就是收发作业的时候,喊个名字,递下作业本。同学了三年,跟他说得话加起来都超不过一百句,可怕不可怕。等到高中毕业,我们班组织了一次聚会,那天去之前,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同他说两句话,至少得问问他考上哪所大学了。但是那天他没来。我记得自己当时特别沮丧。可能就是因为太把那天当个事,所以才会想起他,还梦到他。人家指不定对我有没有印象呢,毕竟我长得一般般,性子还不讨喜……”
越说心越慌,严颂干脆住了嘴,心底却渐渐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如果不喜欢,何以如此自卑敏感,觉得自己哪里哪里都不够优秀。
陆葛嘉:“你别光他啊他的,他叫什么名字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严颂的回答也挺气人的,“忘了。”
陆葛嘉的第一反应是严颂在诓她,本想逼她好好回想一番,但转念一想,这男女的博弈啊,谁先动了心,谁就如同下地狱,受拿刀山刺、油锅烹。
陆葛嘉认为女孩儿就该怜惜女孩儿,她自然心疼严颂,便说:“忘了就忘了,反正吧,十个暗恋,八个最后的结果都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等到多少年后一参加同学聚会,心里立马就庆幸了。什么秃头啊、啤酒肚啊,真是太令人梦想破灭了。”
这话,严颂欣然同意。
陆葛嘉:“那……大学呢?够年龄了吧,也没什么学习任务,可我也没见你谈一个啊,难道是高中暗恋后遗症。”
“都说已经忘了啊,”严颂笑她想得太多。毕竟人这一辈子都是朝前走的,眼就得往前看,她拎的清清楚楚,一味的沉湎于镜花水月,徒徒落得感春伤秋。
“其实就是单纯的没有时间,你也知道的,我每天都忙着打工挣钱,哪有时间跟男生约着吃饭、看电影。”
她们1606宿舍情况比较特殊,宿舍六人来自学校的六个不同专业,平日里上课时间交错,很多集体活动无法开展,所以彼此关系也就过得去。
是以陆葛嘉对严颂的家事不很清楚,只知道她学费全靠助学贷款,平素生活过的十分拮据,就说:“真笨呐你,你学学人家李娇,一学期换了几个男朋友,手机就换了几部,大一回家坐火车,买的还是硬座,现在坐飞机满世界旅游去了。”
严颂只一味地笑:“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呀。”
一段时间内的默默无语。陆葛嘉眼皮灌了铅似的沉重,后来,严颂听见她温和舒缓的鼻息,晓得她已睡着,便匀了条薄毯搭在她腰间,许是将她不小心惊动,陆葛嘉一边无意识的嘟囔着“严严,咱俩搞百合吧,我有钱养你啊”,一边翻了个身。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雨势减小,打着窗下的芭蕉叶,声音潇潇切切。
严颂后来却是失眠了,直至凌晨五点,晨间早风携着凉爽灌入窗间,几声鸟雀啾鸣,她才昏昏,谁知又起了梦。
是一高的篮球场。不知是谁投进的三分球引起了满场的喝彩。严颂被挤到最外围,只得奋力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她看到球场中央的少年,胳膊和腿都是瘦瘦长长的,背影干净地仿佛孤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