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在先。
但事情扩散后,似乎每个人都在指责暮云霜,同情鲸海帮。
在受害者被欺压时闭嘴,在加害者被报复时指责受害者出手太重。
无非是因为大多数时候受害者被道义束缚不会对旁观者动手,而加害者无所顾忌。
包大雷的表情有点恍惚,此时才如梦初醒般,虚无的视线缓缓转到马芳铃的脸上,慢慢凝聚成了一道刺人的目光:“道义只是一张虚有其表的皮罢了。”
马芳铃问道:“那什么是骨?”
包大雷凝视着马芳铃:“你手上的剑,我手里的刀,在江湖里,只有这副骨头撑着,你的道义才能被别人看见,弱肉强食,弱者的皮被撕碎了,怨不了任何人。”
马芳铃笑了,笑得很痛快:“说得好,这个江湖从来都是拳头说话,德高望重的大侠,不是因为他话中的道理让他人信服,而是他手中的武器让人心悦诚服。”
接着,话锋一转。
“所以七年前,你们以为暮云霜是肉,假如当时撕碎了她,那也是她倒霉。反过来,你们成了暮云霜砧板上的肉,她把你们剁碎了,鲸海帮也只能自认倒霉,我说的对不对?”
包大雷说道:“那是七年前,七年后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马芳铃道:“包大当家,恕我直言,你双手完好无缺的时候尚且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只有一只手的时候。”
包大雷道:“胜负,在没有比试之前,永远是未知数。”
马芳铃叹气:“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可预见的。”
包大雷道:“那就更需要一个结局来证明。”
马芳铃问道:“非找到她不可?”
包大雷说道:“非找到她不可。”
马芳铃又道:“不管谁倒下,恩怨都一笔勾销?”
包大雷说道:“一笔勾销。”
马芳铃没有再劝说,他已经下定决心,说再多也没用。
她转向顾西砚:“那你们呢?也一定要找到暮云霜,夺回雷令珠?”
顾西砚坚定地回了两个字:“一定。”
马芳铃站了起来:“好吧,现在我已经充分理解到你们的决心了,但我有一句话非说不可。”
顾西砚问道:“什么话?”
马芳铃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暮云霜的下落。”
没有人说话,马芳铃像是说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场面瞬间冷场。
马芳铃耸耸肩:“丑话要说在前头,虽然你们肯定不信。”
顾西砚道:“我们有办法让你说出‘你知道’这三个字的。”
马芳铃问道:“什么办法?”
顾西砚说道:“就像刚才包帮主说的,比比谁的骨头硬。”
马芳铃的目光在包大雷的刀、顾西砚的剑和姜南殊的手上转了一圈,掩唇微笑:“那我要告诉你,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顾西砚被她的目光看得皱起了眉:“你怕了?”
马芳铃说道:“我的剑告诉我,我的骨头可能有点硬,并不怕只有一只手的包大当家,也不怕你,只有二堂主的掌法,可能会让我有一点点忌惮。”
她边说还边用手比了个姿手势,气煞了顾西厌。
顾西砚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虽然马芳铃的语气很欠抽,但是她说的是事实。
马芳铃杀了江漾影,顾西砚自认不是她的对手。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突然对马芳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你这块硬骨头不太好啃,找了一位牙齿比较硬的人来会会你。”
马芳铃问道:“哦?是谁?”
“是我。”
有声音从背后传来。
冷冷清清,好像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雨不小心溅到了马芳铃的脸上,溶解了她的笑容。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