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大声嚷道:“他帮你杀了仇人,那不是很好?”
“不好!”布衣女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饭要自己吃,仇人也要自己杀。”
大汉盆大的脑袋点了点,产生了认同之感:“不错,但是他既然已经把人给杀了,你准备怎么办?”
布衣女子的口气很随便,像是在说今天准备杀只鸡:“我准备把他也杀了。”
其他人都很惊悚,他们刚才已经听说了路小佳的光辉事迹,对他的剑已经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和赞叹,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敢大放厥词说要杀他。
大汉的视线又往下移,看到了她手中的剑,一把朴素得毫不起眼的长剑,但是他不会轻视,路小佳的剑在别人眼里,也是破铜烂铁。
他叹了一口气,惋惜道:“你不能杀他,你也杀不了他。”
女子的声音有了波动,变得不安稳,让听的人觉得不安稳:“我杀不了他?”
大汉的口气是惋惜,在她听来,却是嘲笑。
大汉点头:“你也用剑。”
女子反问道:“难道这个世上只允许路小佳一个人用剑?”
大汉说道:“用剑的人可以有无数个,但是第一却只有一个。”
“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快剑?”
“对。”
布衣女子猛地转身后退,走到了柜台前,说是柜台,也不过是高一点的桌子,盖了一块沾染了油渍、酒渍、水渍等等已经变得脏兮兮的麻布,垂了下来随风飘扬,上面摆放了一盆盆炒好的花生和豆干,还有一排廉价劣质的酒,密密麻麻挨在一起,全部买下来,也不过一两银子。
“你有两个地方说错了。”
大汉问道:“哪两个地方?”
布衣女子的大眼盯着台子的酒瓶子,说道:“天下第一,不代表他就是无敌的,古往今来,很多个第一,都是死在别人的手上。”
“还有什么?”
布衣女子死死盯着那一排酒瓶子,灼热的眼神,要把那瓷瓶子烧出个洞来,众人不由地也跟着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大汉忍不住出声:“你看了……”
他的声音消失在一道剑光中,那白色的剑光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在其中一个酒瓶子上一闪而过,女子手腕一转,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噌”地一声,返回了剑鞘之中。
那一排酒瓶子没有任何变化,众人瞪大了眼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中间的那个瓶身上,慢慢出现了一条横线,再一细看,原来不是横线,是出现了一条裂缝,酒液正从这条贯穿瓶身的裂缝中渗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瓶子的上半部终于承受不了酒液的冲击,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大的碰撞。
酒液流尽了,余下的一小半,在只剩底部的缺口中,微微晃动,劣质的酒,闪动的光芒也是混浊的,一如众人不敢喘的大气。
大汉看着这道痕迹出神,喃喃道:“你是暮云霜?”
布衣女子说道:“想不到过去七年,还有人记得我。”
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是她的剑法七年如一日,和传闻中的一样漂亮,一样的快。
切开一个瓶子不难,但是瓷器易碎,难的是如何在切开它的时候,不让力道蔓延到其他地方,否则,瓶子就会碎得七零八落。
这也不是最难的,那一排瓶子密密麻麻,如何只击中其中一个,而不动其他分毫,更是考验用剑之人的精准快速。
她的人不好看,她的剑还有点丑,但是她的名字很美,她的剑法更美,如梦似幻。剑是凶器,剑法夺人的性命,掩盖在梦幻之下,是冰冷刺骨的杀意,这把剑,七年前在东海之滨,连夺十三人的性命之后,销声匿迹。
暮云霜问道:“现在,我是不是有能力杀得了路小佳?”
“你有。”大汉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