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只留下跳起来骂狗屎的赵大满,和哭天喊地的赵秀方。
准备撬锁,在一群村民的警告下,又想到如果今天撬了锁,明天会被那四兄弟敲闷棍,打断腿,他们只能缩回了手。
赵秀方迟疑良久,犹豫着,去敲隔壁那栋土坯房的门!
她的老相好张麻子应该会收留她吧?
……
杨海泉家里没盖新房,住在土坯房里,但不代表他穷。
年轻时,杨海泉当过海军,后来退伍,一直在远东渔业海洋捕捞集团工作,是一家国有企业,自己是船长,一个月三百的高工资,一栋两千多的青砖房子,还是能盖起来的。
但是架不住四个儿子,个个都有事业进取心,不想找对象,加上自己没退休,于是也懒得管。
一层半高的土坯房,架着两根檐柱,中间是堂屋,两侧是卧房,南边和北边的前坪上总共加盖了四间屋,这样,整个土坯房就显得长长的。
张钰青没让扶,自己从车斗上跳下来。
瞧见丫头赤脚,站在门口翘首等男人们回来的牛萍心酸跑去屋里,取一双新纳的布鞋给张钰青。
“你这丫头,在家受了委屈,都不来舅妈这里说一声,你舅舅今天刚出海回来,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平时对你不好,才让你不敢来咱家。”
张钰青笑呵呵地拿着布鞋,坐在井边上,等着杨顺给她打一桶水出来,洗脚。
“舅妈,太突然了,我烧了两天,一点力气都没有,记忆力减退不少。有时候出门,转脸就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浑浑噩噩过了一个月,才精神起来,我绝对不是怕麻烦了舅妈和表哥,才没来这里告状!”
牛萍摸摸她的头:“现在头还痛不痛?”
张钰青摇了摇头,“不咋痛啦。”
杨顺拿一个木瓢出来,又找了条大哥单位发的新毛巾,直嚷嚷:“妈,你都不知道,那后妈有多狠毒,趁人病,要人命,表妹差点都死在了那后妈的手中。”
牛萍咬牙:“下次我去会会她,看我不撕了她的皮!”
这话,绝对没有半点虚伪成分,当年牛萍早产生下四胞胎,个个都是皮小子,为此郁闷了好一阵。一直想要个贴心的小闺女,可惜后来一直怀不上,牛萍就把钰青这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照顾。
最近这几个月,村里忙着抓计生,上头还下了指标,她作为村妇女主任,每天去各家走访宣传少生优生的政策,独独这两个月没有去找这孩子,就不凑巧出了这样的大事。
她发誓,这以后,有事没事,都要去看看这丫头,她不去,也得打发几个儿子去。
中午吃饭,大圆桌上,吃得比过年丰盛。
红烧肉,大鸡腿,还有张钰青自己这个捕鱼人都舍不得吃的大明虾,整整两大盘,餐桌上,几个表哥知道她爱吃虾,一筷子没碰。
杨华泉笑道:“舅舅在渔船上工作,有这点好处,可以私下买一点好的海货回来,来,钰青你多吃点。”
张钰青招呼着大家:“你们也吃,我一个人吃不完!”
没有不好意思,吃了一个又一个,再低头扒一口饭,实在太久没吃到香喷喷的白米饭,多吃两口,竟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些饿肚子的日子,让她每天都在幻想着,能吃上一口热饭热菜该有多好。
只是由于一个月没进油水,张钰青下午开始闹肚子疼。
洗了澡,穿上以前放在舅妈这里的衣服,躺在床上,揉着难受的肚子休息,精神放松后一下子睡着。
海边风大,下午的院子,龙眼树的叶子被吹得哗啦啦响。
伴随窗外的这一股清爽的自然风,张钰青难得的踏实安心,天塌下来也有人给她顶着。
牛萍悄悄给张钰青盖一床薄被子,满脸心疼,瞧见自家男人在门口着急,走出去压低声音嘀咕:“睡了,在说梦话,吓狠了!”
杨华泉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