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掉下来,又被捡走,王燕气得不轻,什么兴致都没了,尖叫道:“喂,你傻啊,还不赶紧逮住那个疯子,把我们的衣服抢回来——”
杨剑新萎了,急急忙忙爬起来:“站住,听到没有,快点给我站住!”
只是才跑了一步,想到自己在遛鸟,而且几百米外,几个老汉正在玉米地里锄草,瞧见这边的情况,老头顿时来了精神,探头看,杨剑新吓得赶紧护住鸟儿,蹲下来。
这边的张钰青一边跑,一边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眼泪就是止不住,心里酸酸的。
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上个月,从市里回来烧了两天,头又痛了一个月,早记不得,之前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人。
见玉米地里有热闹可看,乡亲们越聚越多,就连刚休假回来,准备去海上巡逻,抓走私犯的海警一支队副队长王少鹏,也从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上下来,以为玉米地里,闹出了什么大事。
……
不知不觉,张钰青抱着衣服一直跑,又跑回了海边上。
肚子里的那点小零食,早消化得一干二净,张钰青掏了掏口袋,只剩下六分钱,最多还可以买一包酸梅粉。
叹了口气,在岸上数条船之间,找到了父亲留给她的,那条破旧小木船,准备出海去捕鱼。
想到敦厚的老父亲,张钰青又忍不住要掉泪。
她伸出黑乎乎的手,抹掉眼泪,努力告诉自己没事,一切都会过去,捕鱼才能挣钱,捕鱼才能吃饱饭。
这些衣服?
太脏,张钰青丢在了岸上。
现在很晚了,张钰青把搁浅在泥沙滩上的小木船,推下水,摇动着两条船桨,朝东南方向划去。
猛然想起,她没带渔网。
船上倒是放着一张旧网,可她病了后,这条船有一个多月没捕鱼了,也没拿去清洗。
渔网腥臭无比,上面发白的鱼鳞,腐烂的臭虾,令张钰青又把渔网丢回了船上。
不远处的暗礁上,立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白衣,黑裤子,夜色昏暗,看不清脸,似乎在发呆。
今天是农历初一,还不到午夜,没涨潮,海浪不算大,轻轻拍打在男人四周的石头上。
张钰青想把船划过去,因为暗礁的石头上长满了生蚝,敲几个下来,也能填饱肚子,还能拿到市场上去卖。
虽然那些鱼贩子定的收购价低,只肯给三分钱一个,但敲一大桶,一天也能挣个一块钱。
想到这里,张钰青来了精神。
现在没有太大的海浪,所以不用担心会被浪花拍死 ,只是还没爬到暗礁把船绳钉,插入土里,旁边就水花四溅,那个好好的男人,竟然跳海了!
他?
他似乎不会游泳……
双手正在水里挣扎,拼命扑腾,脑袋一会儿露出来,一会儿被淹没。
透过月光,仔细看脸,这不就是上次从一群二流子手中,救下自己的陌生大哥?
同时也是脑海中,那时不时会出现的未来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