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愧是宋首席,连我的看门绝活儿''切风针''也不过是轻轻松松一抬手便打了回来,而且,我这接下这根针,竟比我发出去的力道还要重上三分……真是让朝霜佩服。”
黑暗中现出两个身影,是两个年轻男人,二人面容竟长得一样,穿的衣裳一红一白。
朝霜暮雪,位于鼎剑阁杀手榜上第四位,鼎剑阁唯二的杀手组合。
二人是挛生兄弟,长得极像,可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喜好杀人的方式,所用的武器,也是不一样,朝霜喜用粹了毒的银针,而暮雪则偏爱于短刀,二人一工远程一工近程,自进榜以来从无败绩。
说话的是着红衣的,名叫朝霜,手中正捏着一根细针,朝霜说这话恭维之意恐怕比不良居心要少得多。
宋祈寒对二人身份并不意外,他道:“任务在身,若要挑战另挑个时候。”
鼎剑阁的老规矩,做任务得赏金,赏金多少由排位决定,排位高低则靠挑战。排位低者向排位高者挑战,高者若赢依旧无事,低者若输则必死。
江湖除了仗剑行侠,烧酒热血,更多的是刀光剑影,冷血残酷,讲究的从来便是物竞天则,适者生存。要想往上走,需用性命来换。
宋祈寒十四岁登顶鼎剑阁首席已有九年,这九年里有无数刺客来向他挑战,无一胜出。
朝霜否认,“哪里敢。”
“偶然碰见首席,想切磋一二,故未忍住出了一招,还望首席莫要见怪。”
宋祈寒没再说话,只冷漠的收回眼,转身去往城西。
待到宋祈寒离开了视线,朝霜忽然肩膀抖了抖,俯身吐出一口黑血,他左肩处此时方现出一个细小的血洞,那根切风针被宋祈寒打回来,朝霜根本就来不及接住,直接刺进了左肩。
鼎剑阁里排位高者对排位低者向来也是生杀予夺,只要有能力,谁都可以杀,朝霜被自己的兵器伤了,不敢露出分毫,一来觉得脸面无存,二来惊叹于宋祈寒的实力竟真如此之高,他身有负伤,倘若宋祈寒因那一针生出杀意,单凭暮雪,恐这南都城是有来无回了。
一直未发话的暮雪这时冷冷开口,“朝霜,你不该如此冲动的。”
朝霜抹掉嘴上的血,掏出解药放进嘴里,边嚼边说,“机会实在难得,刚才那机会实在太诱人,只要杀了宋祈寒,鼎剑阁第一便是我们二人了。”
他语气还有几分惋惜,暗自懊恼那一针应当发得再快些。
暮雪接着提醒他道,“不要忘了,宋祈寒可是彀杀局中出来的。”朝霜眼神也冷了冷,他低声道,“彀杀局,万中之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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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此处近城门,行人较城中稍多些,因着入夜,车轮声响得急,马蹄声踏踏,卷起阵灰。
卢枝沅坐在马车里,手中还拿着那张林诗临别前交给她的府帖。
卢枝沅摸索着下了马车,站在车边,晚风忽忽涌来,吹起卢枝沅的衣裙,沉默着。
“卖花灯……卖花灯嘞……”
“…这位姊姊,买盏花灯吗?”忽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近处响起,估计年岁不过七八岁。
卢枝沅朝声源处蹲下身子,温声问,“什么样的花灯?”
小女孩高兴的说,“有好多呢!姊姊你可以自己看看……”
小女孩的声音忽地顿住,然后有些胆怯的发问,“姊姊的眼睛看不见吗?”
卢枝沅停了一会儿,“吓到你了?”小女孩怯怯的不说话。
卢枝沅只得闭上眼,向她道歉,“对不住,姊姊下次一定带好丝带。这花灯能说说有什么好看的吗?”
小女孩慌忙道,“不是不是不是,姊姊很好看,没有吓到我,姊姊就像,就像是庙里的观音一样。”
“观音?”卢枝沅觉得几分童趣,“这花灯能说说有什么样式的吗?”
小女孩反应过来,“姊姊,有莲花灯,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