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长鸣,令人不由肃穆。
水玲珑手中的长矛是最普通的桑木所制,重量轻却受不住力道,眼见陈应衔回身挥出一枪。
她将长矛横在胸前抵挡,枪刃斩在矛身,顷刻断成两节。
谁知陈应衔当即又是枪身横扫,随之而来的冲力令她体内气息混乱,连退数步险险停在擂台边。
水玲珑抚着胸口喘息,几番激战,令她体力消耗极大,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看着竟已显出败像...
“好生厉害,要说这女土匪身手已是不俗,没想到还是武安将军更胜一筹啊!” 台下有将士兴奋的低声讨论。
水玲珑将断成两截的长矛往脚下一丢,将喉间腥甜强压,“果真厉害。”
她身子微拱,握紧双拳摆开架势,“再来!”
陈应衔不由挑眉,打量起对面女子,只见她双目炯炯如有烈焰在灼烧,虽赤手空拳却毫无惧意。
他心中暗道,倒是难得的好胆气!
“看好了!”陈应衔罕见的起了认真较量的心思,招式越发迅猛而暴烈。
接下来过的几招,水玲珑应付的吃力,赤手空拳对长兵器劣势明显。
水玲珑身上挨了好几下,体内气息愈发紊乱,背上衣衫已然汗湿。
眼见陈应衔又横扫来一枪,击打在她背上,她疼的咬紧了牙关,齿溢出些许血迹,让她的唇瓣愈发灼红。
“不公平,这样打下去,我们大当家太吃亏了!”小六愤愤的叫嚷着。
陈秀山转身挤出人群,急急道,“我去找兵器来。”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喊道,“接枪!”
众人便见一杆红缨枪从头顶飞过,风驰电掣朝着擂台而去,离得近的只觉劲风铺面,鼻尖似乎能闻到铁血之气!
水玲珑回身望向声音来处,伸手一把将长枪重重接在手上,不由咧嘴一笑,“多谢!”
众将士皆四处张望,想看看是谁帮着台上的女土匪。
少顷,见人群后头走出一人,面色冷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不是徐行川又是谁。
“怎生是他?”
“是啊,他怎么来大比武了,还帮着女土匪?”
“真是晦气...离远些,免得被他带累了...”
众将士压低声音议论着,可在场都是习武之人,纵使声音压的再低,该听见的还是听的见。
徐行川仿若未闻,走近擂台,众人纷纷避让不愿靠近他。
他身后的竹生却是气的不轻,饶是时常在军中面对这些异样的目光,却是无论无何都习惯不了。
“这些个捧高踩低之辈,当真是无耻,当年大将军还在时...” 竹生一句话还未嘀咕完,便听见徐行川低沉的声音。
“竹生,慎言。” 徐行川头也未回,这种场面他在军中这几年,已经遭受过无数回。
谁人会与如同被流放的,所谓的辅国大将军的义子走的近?
更遑论这辅国大将军形同虚设,还与手眼通天的齐国公有旧怨...
台上的水玲珑长枪入手,彷佛脱胎换骨般,整个人熠熠生辉起来,长枪在她手中舞动,如同游龙般。
她望向陈应衔,心中想起阿娘说的那句话,戚氏枪法曾名震天下,而今却不可显露人前,否则恐招至大祸。
可在这一刻,她心中已做出了决定,便要用戚氏枪法,赢下这场比斗...
要让天下人好好瞧瞧,她水玲珑是何许人也!
“你们看...有没有发现,这女土匪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有个小兵卒问身边的同袍。
那人“啧”一声,“好像还真是,有股子气势,怪怕人的...”
而站在昭南军最前方的孟余文,忽然睁大了他那双常年耷拉着的眼皮,手指有些颤抖,口中喃喃,“主君... 这是主君的戚氏十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