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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珑听着婆子含糊不清的话,心中狐疑,她现下有伤在身,此时出国公府,只怕外头层层防守,正等着将她拿下。
为今之计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待快天亮时,再混出府去。
她犹豫再三,终是翻过了小院的院墙。
方才那两个婆子应当是给这院中的人送饭食,可深更半夜送饭,实在不合常理。
且听她们话中之意,这里面的人是关了二十多年了?
进到院中,四下漆黑一片,庭院中枯草丛生。
小院只有丁点大,只正屋并两间小厢房,惨白月色透进来,照着窗棂腐朽窗纸零碎,异常的凄凉。
屋中忽而传来虚弱破碎的咳嗽声,在院中回荡,又被风声掩盖。
水玲珑小心翼翼地推开正屋的门,门扉上窗纸剐蹭出细碎声响。
屋中黑洞洞的,从里头传出苍老嘶哑的声音,“雀..儿,你不用..忙,安心歇着便是..”
水玲珑心中没来由一紧,眼睛适应了黑暗,见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张矮塌,连桌椅也无。
矮塌上一人影,悄无声息的卧着,薄薄的被褥贴在她身上,几乎不见起伏。
她原本该停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冷月清辉从窗棂照进来,落了水玲珑一身,她小脸如镀上月中清辉般发着光。
床上的人听见动静侧头来看,浑浊的眼眸转动几次定在水玲珑身上。
半晌,忽呢喃出声,“阿囡…”
水玲珑刚要转身,听到这一声轻唤,身躯骤然僵硬。
这世上,会叫她“阿囡”的,只有她昔日还在世的父亲。
除此之外,再无二人。
她颤抖着身躯,强迫自己转过身面向被囚禁的老妇人。
她一双眼凹陷,骨瘦如柴,面上沟壑纵横,仔细一看,眉心竟隐约能看到一颗红痣!
是了,朱砂痣,江东闺秀诛锦翠。
这句话,指的正是她的祖母,江淮月。